實完全是不相干。女孩子尤其是姐妹總是喜歡互相比較。即使是明顯優越的那一方,也會因為不如她的那個得到了一件她沒有的東西而嫉妒,哪怕這個東西對她來說一文不值。女孩的心思就是這麼奇異而複雜。
然而,無論如何,她只是說出了事實。
姍姍睜著她圓圓的杏眼,無比認真地說:“白露,我看你是瘋了,你難道不知道嗎?”姍姍張開她不點而紅的小嘴,一字一頓地說,“你和軒朗根本就不是一個星球的!”
我早已習慣姍姍不叫我姐姐,而是直呼其名。讓我難堪的是姍姍後面的話,“不是他有問題,是你!你根本就不是地球人,連火星人都不是!軒朗他玩慣女孩了,他找你,就是圖新鮮!”
我默不作聲,也許姍姍說的是對的,我連一句有底氣的話都反駁不出。
軒朗,一個和我完全相反的人,我們之間相差太遠,遠得超過地球到外太空的距離。科學家說過,人與人之間的差異超過人類與類人猿。在他眼裡,我大概就屬於類人猿吧。這樣想,既感好笑,又讓我覺得喪氣。
“哎,等一下。”
我依然清晰地記得8月1號的那個下午,高二、高三年級以暑期培訓班的名義提前開學。上完英文課,我和好友從樓梯上走下來,軒朗就斜倚在樓梯旁邊的牆上。
他旁若無人地看著我說:“有男朋友了嗎?”
我驚呆了,同學們都起鬨地笑了起來,紛紛替我回答。
“她沒有男朋友,軒朗,你怎麼著,看上了?”
軒朗慵懶地站起來,笑著揮開手臂把同學都擋在外邊,只把我留在他的手臂之內,一雙眼睛緊緊地看著我。“做我女朋友吧!”他毫無遮掩地說,輕鬆隨意地像是在說,同學,知道不知道化學實驗室怎麼走
同學們放肆地大笑起鬨起來,我滿臉漲得通紅,大腦像是還回旋著昨日在鋼琴教室裡練習的貝多芬。
“各位同學,別看熱鬧了,該幹啥幹啥去吧!”軒朗擺擺手,友好地衝同學們做出了“請”的手勢。雖然軒朗劣跡斑斑,抽菸打架曠課無惡不作,可卻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所謂的規則,法律,校規都是為了限制我這樣遵紀守法的好市民而設定的,那些破壞規則的人卻一向逍遙自在。
同學們更加起勁地鬨笑起來,軒朗無奈地舔了舔嘴唇,笑了。他湊在我耳邊說,走!忽然,他拉著我的手,瘋狂地跑了起來,把同學們都甩到了後面。
我被他拉著手,在周圍人詫異地目光下,飛快地狂奔著,耳邊是風的聲音,我的腦子中閃過了疾馳的火車脫軌而出的畫面。然而,他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我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到了他身上。
看著他一副饒有興味的表情,我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趕緊站好身子。
“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喜歡你,我是認真的!”
我無奈地捋了捋凌亂的頭髮,大口吸了好幾口空氣,說:
“你認錯人了吧,我妹妹在高二五班!”
他敲了一下我的頭,啞然失笑地說,
“怎麼會?你不就是白露嗎?我不會認錯的,你和白姍姍不一樣。”
“我知道,我不如妹妹漂亮。”
他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你們倆長得一模一樣啊!怎麼會不如她漂亮?”
“你不是說我們不一樣嗎?”
“對啊,眼神不一樣。”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那我是什麼眼神?”
他湊得很近,一本正經地說:“不能太用功讀書了,不然就要近視了。”
這個答案,等於沒有答案,頭腦短路的我,不知不覺地又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你為什麼不追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