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去請相爺……”
“嗯。”
沒多久範祖禹連夜離開嵩陽書院,直奔東京,次日一大早司馬光府邸。
“範爺,您來得正好,相爺他又一夜沒睡,徹夜看書,我也勸不動他,您給替我勸勸。”老充頭嘮嘮叨叨的。
“徹夜看書?還是那本《倫理學原理》?”
“可不是麼,那本書可是有邪氣,相爺偏偏不聽我勸告,看起書來三兩天不睡都是正常,就算睡也是眯一下眼便起床,相爺雖然正氣凜然,不怕邪氣,可這樣下去……”老充頭聲音裡有一絲自豪,畢竟司馬光那一輩的別的相公都已經受過傷了,也就司馬光一人,還身體好得很。
“老師身體硬朗就好,多虧充叔了。”
範祖禹快步來到司馬光書房前,輕輕推開門,目光便是一凝,此刻書房中,書桌前兩道人影讀著書,其中司馬光依舊精瘦,看眼眶的深陷度,比《倫理學原理》刊行前又要消瘦了幾分,可是臉上紅光泛發,雙眼神光很足,顯然精神頭極好。
“別人看《倫理學原理》傷得傷,死的死,我原本以為老師也……沒想到……”範祖禹感慨。
這時司馬光臉上露出洋溢的笑。
“好,太巧妙了,真不知秦仙傲這腦袋瓜子是怎麼想出來的!”
……
範祖禹懵了!
第五卷天龍寺第一百七十六章嵩陽訓話
司馬光彷彿沒看到範祖禹,他提起一旁的筆在硯中沾了沾墨,便在紙上寫划起來。∈↗,
“這個‘黑暗騎士’難題,這樣是能夠解決,可是這真的就是倫理學的終點麼?”司馬光自語著,紙上已經寫了不少字,正是《倫理學原理》中的一個個知識寫。
“按他這種方式,模型一次比一次完善,每一次總是以為解決了世上一切道德問題,可下一章又提出新的道德兩難,而後老的模型又做新的補充……”
“若不是看這本書,我還真想不到這裡面居然還著這麼多我們應該注意到的,秦仙傲腦袋瓜子怎麼就能夠想出這麼多,晦叔是專研這個的,我聽他講過課,似乎他根本就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的道德兩難……”司馬光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裡。
一開始司馬光確實帶著很深的成見,每每要與秦仙傲較勁,與書中觀點較勁,可是書中講的道理是越來越玄奧,這直接造成的後果就是司馬光讀得越來越慢,由與秦仙傲較勁,變成以弄懂書意為主了,由一開始弄懂只要半盞茶功夫,到後來,弄懂一個知識點,要一個時辰,二個時辰,甚至一整天。
司馬光的情緒也在變化,由一開始弄懂後長吁一口氣,變成後來弄懂便眉飛色舞,到每弄懂一個難點都如打了勝仗一樣開心,再到弄懂後大為震驚驚喜佩服,從而將其寫在紙上,仔細琢磨回味……
一次次心意的變化,如今司馬光早已將與秦仙傲較勁鬥氣置於一邊,先把這些讓他感覺驚喜的東西一股腦兒都學到肚子裡再說。
自然便成了範祖禹現在看到的模樣。
司馬光寫了幾筆,忽然眉一皺,卻是筆放得太久。硯臺內墨汁已幹,這時一隻手端著茶杯過來,倒了幾滴茶水在硯臺內。
“淳甫?”
司馬光驚喜叫道:“你什麼時候來的,看我這……”
“老師,我剛到,見老師入神便沒叫醒您。”範祖禹連說道。
司馬光點了點頭。
“淳甫來得好。這本《倫理學原理》你看到哪啦?可別跟我說都看完了。”司馬光笑道。
“這本書越到後面內容越晦澀難懂,哪裡能這麼容易看完。”範祖禹感慨道。
“嗯,雖然很難,但總體上卻是一致,有系統的,像道德價值的推導,無論怎麼變,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