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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可心思沉浮似比海深,全都斂在細細長長一雙眉下,眼珠子也漆黑,一動不動連半點端倪都不露。

這人已呆,任是心潮起伏洶湧,也聽不進去旁的話了。

博金瞧她一眼,當她是想起那日司禮監中叫人不大開懷的事來,抿一抿唇將要出口的話又壓了回去。

不消得片刻,幾人行過高舊的宮牆,穿過齊整青瓦下,拱門那一轉,已到司禮監。

這地方臨光不常來,一月裡請安來上三兩回便是極限,餘下時候沒召喚也不來惹人嫌,可就是這樣一個一堆子腌臢奴才的地方,對她倒是熟稔熱絡。

打眼一瞧是廊下一排子過去的小太監,三五個聽差溜鬚拍馬的功夫精進獨到,瞧見人來躬身就上前作一個禮,諂笑道,“女官同博金大人來得巧,奴婢幾個正念叨……”

這話真假參半,橫豎是作不得真的,臨光也沒放在心上,點一點頭就罷。

反是博金要同他們說幾句話,“真是油嘴滑舌,提督知曉了看饒得過你們?”聲色不大嚴厲,話音一轉便將話岔開了去,“這時辰人可來得齊全?”

那領頭的小太監機靈,先是討好一樣賠著笑欠身,道,“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提督大人大德,奴婢小人物是不敢去叨擾提督的……”又聽見博金後頭一句,也不見如何思索,信口就稟道,“大人勿憂,兩位來得巧著呢,這時候提督也未到,不過是幾位司禮監識得的大人們在……”

言低眉順目又退後一步,真是十足的好眼色。

博金倒是不拘褒獎,贊他一句,“真是個伶俐人。”提足去了。

臨光隨著他來,自然也要跟上。

身後滿園子蕭條委頓,身前過一道門檻卻是人間極難得的熱絡場景,明晃晃的光,脆生生的笑,還有那美酒佳餚伴著舞姬低聲的唱,一齊匯入眼裡耳裡,好似自淒冷仙宮跌落入了凡塵。

臨光甫一入內,瞧見這等熱鬧,忍不住就微微有些怔愣,可等不得她想些旁的,那邊早有眼尖的過來攀談。

是個眼生的,不識得,不過自然不必要她操心,自有博金站出一步,將那人擋了去。

耳聽得那人熟絡笑道,“兩位來得倒是時候,這立身館可是比我們近著些,便是躲懶貪閒旁人都不知……”話中夾槍帶棒,來者不善。

可博金也不是個省心的,聞言一張臉笑開,暗刀子戳人這功夫早精純熟手,“馮掌司這是說的哪裡話,莫不成天子眼下還想要躲懶不成?”

嘖,牙尖嘴利到討人嫌,這宮廷內苑也鮮少有人這般不看人情了。

臨光正欲笑,可唇尚且未勾起,馮掌司已是極大的不樂意,“立身館中人竟是這樣不講道理,好大的帽子扣下來,莫不是欺負我內書堂沒人!”只差呼天搶地,面目一板一肅,極盡尖酸刻薄模樣。

合著今日不是來者不善,全然是來了個找茬生事的,臨光站於博金身後,不退不進,只冷眼一瞧,便將堂內那作壁上觀瞧好戲的諸多面目看入眼裡。

自然也有那等著落井下石使絆子的,誰又知道誰,全都披著一張假面,戴著笑。

她想通此節,霎時有些滋味難言,可等不到她分神傷春悲秋,卻聞身後極沉緩一聲笑,“說來馮掌司才是,誰都瞧得清楚,這是欺負我立身館無人,還要反咬一口?”

所有的熙攘喧鬧聲都驀然消失不見,她側眉一抬頭,望見一張昨日將將見過的臉。

偏眸子漆黑如墨,淺淺淡淡漾上一點笑,映出來滿室輝煌的影。這人亦是回望她,無聲道,“女官,別來無恙?”同昨日一模一樣的話。

真他孃的欠打。

☆、殺雞儆猴

光與影,笑與鬧,全都被隔絕在三尺之外,身周浮浮沉沉起了一點議論聲響,可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