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把它弄得像伊甸園,不會讓它###,會是非常唯美的,最後與攝影、畫作同時展覽。這會是非常美的。
封新城:你經歷了當代繪畫的整個發展過程,可你又因為出國三年變成了其中比較遊離的一個。
周春芽:其實我是有理想的。但是,1989年我回國時,非常矛盾。當時慄憲庭在北京做一箇中國現代藝術大展,我就住在老慄的辦公室。老慄非常忙,我就坐火車回四川了。我算了一下時間,在路過秦嶺的時候,所有西南的藝術家,全部坐火車,在往北京走。時間上跟大家完全錯位。我回來,一下子鑽進了八大山人、黃賓虹……當時我看所有的中國做的展覽,有點像農民暴動。
封新城:這麼看,這個錯位,反而是佔了個便宜。
周春芽:呵呵,是的。1993年,老慄在成都做了個展覽,五個人。當時我非常不自信,我畫的完全是那種受八大山人影響的畫,就是那些石頭。後來我們五個人去找慄憲庭,我就說:老慄,你就把每個人的好或者不好都說說。他就說:這個展覽我喜歡兩個人,就是張曉剛、周春芽。我當時非常吃驚,因為我非常不自信,我是搞傳統的,他們全部都是在搞一種很前衛的東西。老慄說,春芽的畫,有自己的語言。這個對我非常重要,太重要了!哎喲,我在想,一個藝術家,最終還是要有自己的語言。我為什麼要回到中國來?實際上我還是在找自己,找屬於自己的語言。
封新城:傅沙這次和我來採訪你,就是想印證你本身是個挺放鬆的人,不那麼緊。
周春芽:我是一個什麼都不顧的人。比如別人說綠狗畫得很好,怎麼突然又畫桃花了?別人不是很理解,但我敢放棄以前成功了的題材,說不定明年桃花我也不畫了,去畫另外一個東西了。這並不是說我故意要這樣,是我的情感到了這一步,很自然地到了這一步。
其實我認為藝術家不要去考慮什麼市場啊,考慮什麼別人喜不喜歡,雖然內心你畫出來後希望別人喜歡,但之前不要去揣摩別人。中國人現在應該自信了,如果現在還不自信我覺得就有點問題了;我當時出國的時候覺得中國人太沒有面子了,很慘。以前我記得我寫過這個事情——1987年,我去德國一個很小的藝術市場,其中一個德國藝術家寫了一個紙條,貼在他的作品前面,當時給我的刺激特別大。他寫道:我的藝術是原作,不是在中國製造的!我當時很氣憤,他媽的!我當時德語不好,我說不出來。我的一個德國朋友問他:你對中國了不瞭解啊?你去過中國嗎?他說:沒去過。當時我覺得不光是中國藝術家,所有的中國人都沒有面子。甚至70年代的時候我感覺中國這個國家幾乎已經被這個時代拋棄了。應該感謝###,是###把中國人拉回來的,讓我們現在能跟上時代的步伐。我認為人還是要有一些理想的,不管能不能實現,反正你是奔著這個理想去的 。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周春芽:大家都說你畫“開”了(3)
“有畫留給後代,這種感覺多好!”
封新城:當代繪畫正在成為一個大熱門,一個大時髦,雖然這種時髦本身可能就是一種消解,但不管怎樣,這一批藝術家都名利雙收了。
周春芽:這個感覺就是,你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突然變成一種利益了。但這個是藝術家沒想到的,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封新城:你覺得你們最大的變化是什麼?
周春芽:我覺得最大的變化是這個社會對藝術家更尊重了。
封新城:有一個可以看得見的手,錢嘛!
周春芽:是!但其實真正被人尊重,不能僅僅只是金錢。真正對藝術家的尊重,我認為是一個城市裡有很多美術館、博物館,把這個城市最好的藝術家或者這個國家最好的藝術家的作品長期陳列在這個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