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支不是很熟悉,但在白聿棟營地的時候也沒少摸槍,起碼他現在可以分清81式和54式,而手裡這支手槍……“你剛說什麼?這是,邵山的寶貝?”姜河吞了吞口水,猶疑道:“他不是送給那個小孩兒了嗎?”
“好了,姜河,把槍放下。我帶你去找邵山,看你那個朋友還在不在。”老馬輕輕壓下姜河持槍的手,似是有些無奈。
“老馬,黃校長他們是不是已經被……”
“心裡知道就好了,講出來會給自己太多不必要的壓力。”
“不必要??我知道老黃沒幹什麼好事,可是那群小孩兒招誰惹誰了?那個小劉老師也是好人啊!我帶你們來南塘,你們就要屠乾淨這裡?你們比行屍還兇殘?你們是不是人啊??媽了逼的你們是恐怖分子嗎?”姜河渾身都在發抖,他不知道自己是激動還是恐懼,照現在這情形,下一個被屠戮的不就是大柳溝了?自己這個帶路黨馬上就要功成身死了吧?
“說完了嗎?”老馬給自己點上一根菸,輕輕吐出兩個菸圈,淡淡道:“說完就下車,我帶你去找邵山,你最好調整一下情緒。”老馬說罷便直接下了車,看也沒看姜河。
姜河身子一軟,看著窗外隨風擺動沙沙作響的樹林,腦子裡一片空白。過了許久,姜河覺得心跳沒有剛才那麼劇烈了,這才開啟車門跳了下去。
“好了?”老馬站在對面衝他擠了擠眼睛。
姜河沒理他,徑自走向被開啟的鐵門。
那夜帶路的是曾雅東,姜河沒什麼方向感,不過這裡地形並不複雜,相隔不過幾日,倒還記得清路線。
姜河在前,老馬在後,兩人爬過廢墟堆,從一條窄巷穿了過去,遠遠瞧見一批士兵圍攏在一個院落前。道路當中有一些倒在血泊的屍體,兩旁站滿了驚魂未定的居民,兩排士兵將他們攢成一列,慢吞吞的走向院落那邊。姜河加快速度,扒開圍攏在外邊計程車兵擠了進去。
院子裡有幾處血泊,看裝扮,應該都是民兵,看來南塘根本沒有組織起像樣的反擊就被端了司令部。
邵山站在院子裡的乒乓球案上,雙手叉腰,目光炯炯,看到擠進人群的姜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姜河此刻無法直視他的笑容,只覺得背後陣陣發寒。一隻手搭上他的肩頭,姜河扭過臉看了眼,是老馬,老馬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七八個士兵鑽進院側的一間屋子,從裡邊搬出許多機器,姜河叫不上名字,只是看起來有些眼熟。
機器似乎很多,大大小小不一而足,沒一會兒便堆起老高。
“連長,就這些。”一個矮個子士兵朝邵山敬了個軍禮,然後退到了一旁。
邵山點點頭,滿意的跳下乒乓球案,雙手負在背後,左右踱步。
門口計程車兵讓開一條通路,那些居民被士兵押送進去,男左女右,不分年齡大小。許多小孩兒被這場面驚嚇到,站在原地哭號不停,大人們看到院子裡的幾處屍體,個個臉色鐵青,眼帶恐懼。
姜河努力在人群中搜尋著,看了好幾遍,卻沒有看到鄭秋彤的身影。
邵山沒有制止喧鬧的人群,一直低頭來回踱步,直到院子外邊有人喊了聲‘抓到了’,他才抬起了頭。
人群再次散開,幾個士兵押著一男一女推進了院子裡。
男人穿著一身乾淨的軍裝,臉色肅然,眼神凜冽,一張迷死萬千少女的冷酷臉;女的長髮飄飄,薄毛衣上沾染著血跡,目光掃過院外的人群,在姜河身上停頓了兩秒。
姜河不確定她是不是認出了自己,畢竟兩人初見的場面不怎麼融洽。
邵山走到男人面前,示意士兵鬆開他,笑眯眯道:“陳軍草,別來無恙,咱們的程團座呢?”
“我猜到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