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曾雅東向後退了幾步,眼神慌張。
“你知道該怎麼做,他撐不住的。”蘇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蜷起修長雙腿,拄著下巴看著那個氣若游絲的男人:“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他寫了遺書,你們的人會理解的。”
“不行,我一定要把他帶回去。”曾雅東堅定的推開了手槍,用軟管往他嘴裡滴了些許清水。
“你們有醫療條件嗎?”蘇嵐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算有,保住命的機率也幾乎不存在,之所以給他用藥抑制擴散,只是為了讓他寫好遺書而已,你都忘了?”
曾雅東心中明瞭,只是怎麼也不忍下手,一路上都是這個男人保護她,現在他病了,自己就要殺掉他嗎?
“阿蘇,你還記得咱們認識那晚嗎?”曾雅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蘇嵐點點頭:“記得,我得謝謝你們帶上我。”
“你要謝他,其實我當時只想快點趕回去,是他要求帶上你的。”
“嗯,他是個好人。”
“所以我下不了手。”
“那你想怎樣?”
“不知道。”
……
房間裡沉默了許久,床上的男人突然急促的喘息起來,身體像打擺子一樣劇烈顫抖。
兩女急忙上前,努力摁住男人的身體。
“找個勺子來!”蘇嵐大叫。
曾雅東急的團團轉,跑進會客廳在碩大的辦公桌上找了半天,捏著一根鋼筆跑了進來。
蘇嵐也顧不得計較,勉力捏開男人的嘴,將鋼筆插了進去。
男人身上滾燙髮熱,口中隨著抖動不斷嘔吐出一灘灘帶著血絲的白沫,眼角、耳朵、鼻子,都開始出血。
“動手。”蘇嵐感覺自己壓不住男人的身體了,病毒終究還是擴散開來,大量抗生素和血脈封鎖也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能讓他陷入昏迷中多活了四天。
曾雅東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顫抖著舉起手槍,哆哆嗦嗦根本瞄不準。
“用刀,快!”
男人原先緊閉的雙眼已經睜開,眼白中的血塊連線成一片,口中的血沫子蘇嵐吹掉很多,但他還在不停的嘔吐。
被行屍傷到的人,鮮血和體液都會攜帶致死病菌,所以縱然蘇嵐也無法幫他吸出嗆在喉嚨的血沫。
蘇嵐看到男人壞死的右臂動了動,僵直的手指彎曲了一個弧度,她知道,男人終究沒能頂住,就要屍變了。
可曾雅東還站在一邊,苗刀在手卻沒拔出,兩眼通紅的看著這個男人,咬著嘴唇流淚。
蘇嵐無可奈何,探身抬手想要奪過短刀,而床上的男人也同時動了,他身子猛地坐起,有力的雙臂拿捏住蘇嵐的肩膀,翻身便將蘇嵐摁倒在床上,張口咬了下去!
蘇嵐用盡力氣卡住屍變男人的脖頸,試圖阻止對方滴著血沫的牙齒,但屍變的男人力量劇增,蘇嵐撐著的手臂顫抖著打彎,行屍張合的口齒正不斷的朝著眼前食物探咬!
曾雅東幡然醒悟,抓起手槍連連扣動扳機,結果卻只有幾聲空撞。
五發子彈的左輪手槍裡只裝了兩發子彈,曾雅東連扣三槍居然都沒有打響,也不知道是男人的命好還是蘇嵐的命衰。
“刀!!”屍變男人的臉已經貼上了蘇嵐,她已經感覺到那還未褪去的高溫面板。
‘噗嗤’一聲,短刀從男人太陽穴位置紮了進去,餘勢未衰的捅穿了顱骨,竄出的刀尖擦著蘇嵐脖子刺進了棉被。
曾雅東壓抑著喉間的嗚咽,用力將男人的屍體推下床,手忙腳亂的檢視蘇嵐。
蘇嵐脫力的癱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吸著空氣,豐滿的胸脯隨著喘息起伏不停。
“你沒事吧…對不起我…”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