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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那是不是他們想要換個皇帝就換了。頭上懸著一把利劍的滋味有多不好受,胤禛是有深刻體會的。內務府,非整治不可。

皇上這話問得稀罕,也讓傅恆委屈得很。他雖然是總管內務府大臣,可那只是他職權裡的一小部分而已,還是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說他就是掛了個名都行。想他一個首席軍機大臣,保和殿大學士,身上光各種職銜就不下十個,十幾年來也算是殫精竭慮了,這會兒竟然被皇上問做了些什麼。可皇上問話,他這個做奴才的也不能不回答,只能字斟句琢的回話。

“奴才惶恐。奴才於內務府諸事多有疏漏,是奴才精力有限,懈怠了職責,請皇上責罰。”傅恆本就是跪著的,這下叩起頭來倒也方便。一番請罪的話雖短,卻也滴水不漏。反正內務府總管本就不是他的主業,皇上就算要算賬,他怎麼也就是個連帶責任而已。而且,他也說了,是他精力有限無力分心,主要還是他的公務繁忙之故。軍機大臣,忙啊!

“請罪倒是乾脆。你也不問問朕為的是何事?”胤禛扯了扯嘴角。人都說傅恆低調謙遜隨和,人緣好,可這何嘗不是為人圓滑。若是弘曆,當是喜歡這樣的臣子,可惜,他不喜歡這樣的。胤禛本人愛憎分明,他看重的臣子型別也是這樣的。

傅恆本就是個胖子,跪了這麼會兒,額角已經冒汗了。他就是不明白皇上這是發作哪兒,才這樣一頭霧水,說話也是模稜兩可的。這做臣子的,最怕的就是這樣的事兒,誰知道皇上說得,是不是你想的那件。若不是的話,那就有不打自招的可能。內務府的貓膩是千頭萬緒,誰知道皇上這會兒是逮著了哪頭兒,這是他能胡說的事兒嘛!

“罷了,你起來吧。”胤禛看著差不多了,擺擺手讓傅恆起來。這傅恆能力還是有的,內務府的事兒也確實不能怪到他頭上。胤禛叫他來出頭,只不過因為他是弘曆的正經兒小舅子而已。冷眼睇了正做鬼臉逗他的小傢伙兒一眼,桌下面的手狠狠在他的肉嘟嘟的屁股上捏了一記,看他癟嘴皺臉才算完。不老實的小東西,再作怪還得捏你。

“龍源樓是先皇在雍正四年收歸內務府的產業,可它在朕不知道的時候不是了。朕也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情況,或許你能告訴朕?”整治完胖孫子,胤禛才緩緩發話。傅恆也算是弘曆信任之人,他不問的時候傅恆不說就算了,若是他問了還得不到個回答,那這份信任就白費了。如此,往後胤禛也不會考慮再重用傅恆,慢慢地讓他消失在視線中便是。

原來是這事!傅恆暗自鬆了口氣,只是心還不敢徹底放下。關於將那些包衣世家將皇家產業七拐八拐地弄成私產,這並不是現在才有的事。早在康熙朝就有不少,只是到了先帝的時候,鐵血的手段跟無孔不入的粘杆處震得那些奴才們不敢亂動。到了當今上位,一味追求聖祖遺風,慢慢地讓這些人又放大了膽子。更有些包衣新貴,更是膽大包天。

“奴才該死。”傅恆躬身,知道事情不大能夠牽扯到自己身上就好,他充其量就是個知情不報的罪過,更大的可能是皇上怪罪他失察而已。內務府的事情,能不參合,還是不參合得好。低聲道:“皇上,奴才總管內務府,愧對皇上的信任。”

“你的確愧對了朕的信任。去把這些事情調查清楚,在這之前,你就不用到軍機處當值了,步兵衙門那裡,朕也會派人代領。你安心辦差便是,朕等著你的摺子。”明哲保身的人,也許能夠存在的更久,但是胤禛對這樣的人並不感冒。既然你不願意捅破窗戶紙,那朕只好在背後推你一把了。胤禛可不會像弘曆那樣,因為對富察氏的愧疚而對富察家多有補償抬舉。對他來說,富察家也只是個大族世家而已,不抬舉這家,抬舉另一家也是一樣。

皇帝說得平淡,傅恆聽得卻是如遭雷劈。這樣一來,豈不是停了他的職。名頭上說得好聽,讓他查辦內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