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之聲,透過蒙蒙雨水,似真似幻地傳到耳畔。隨著她的接近,那樂音越來越清晰………婉轉、喜慶、歡悅到極致。
那裡,華燈盞盞。
那裡,有酒,有琴,有歌,有舞,有歡笑。。。。。。
悲傷,只屬於她自己。
華燈旖旎的殿門口,一眾侍衛一字排開,腰間挎著的刀鞘在燈光下閃耀著冷冷的幽光。
花著雨面無表情地提劍而來,為首的侍衛冷喝一聲道:“什麼人?”
“叫蕭胤出來!”花著雨冷聲說道。
身前頓時“嘡嘡”聲四起,是蕭胤的侍衛刀劍出鞘的聲音。
一時間,刀光如雪,殺氣四溢。
“大膽,太子殿下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嗎,拿下!”為首的侍衛怒聲吩咐道。
一眾侍衛頓時腳步盤旋著,一步一步朝著她包圍了過來,不一會兒便將她逼入到一棵桂花樹下。
花著雨鳳眸微眯,一記刃寒從清眸中閃過。
樹底下,刀光紛飛,寒光閃爍。
在侍衛們雷霆般的攻勢下,花著雨雖然也刺傷了幾名侍衛,但是她的左臂上,卻也被一劍刺中,頓時血流如注。沒有絲毫內力,單憑劍招,對付方才梅娜派去看守她的兩個侍衛還湊合,但是,面對蕭胤的這些親衛,是絕對勝不了的。
右肩上又一痛,似乎是又中了一刀。
衣衫上沾滿了血,不知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諾言
“住手!”忽而一聲冷叱,蕭胤的親衛流風和迴雪從廊上緩步走出。
一眾侍衛刀劍回鞘,肅然退開。
花著雨佇立在庭院之中,手中的劍兀自滴著血。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慘淡的燈光從廊下的燈籠中暈出,照在花著雨身上。一襲血色長裙,青絲凌亂披垂,臉上沒有悲喜,眉眼間,是侵入骨髓的清冷。
她提著劍,緩步向廊前走去。
“你要見殿下?”流風沉聲問道。
花著雨瞥了他一眼,兀自向廊前走去。
“丹泓,怎麼是你?”迴雪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是花著雨,不免極是驚詫。在她眼中,花著雨來到太子府這麼久,除了有些執拗外,一直都是一個本分規矩的婢女。而今夜的花著雨,完全顛覆了她之前的形象,超乎她的想象。
花著雨凝著一張臉越過她,便要踏到殿內去。迴雪閃身攔在了她面前,道:“丹泓,你要找殿下,也要容我通稟一聲。究竟是什麼事?能和我說嗎?”
“那好,我要一匹寶駒,再備五日的乾糧,再要今夜出城的令牌。若能,便馬上備來,若不能,便不要攔我。”她需要立即出城,等不到明日。而夜晚出城,需要有令牌。
“你要離開?”迴雪一愣,這個主兒她自然做不了,“你等等,容我通稟一聲。”
“不必了!”花著雨越過她,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跨入殿內。此時,蕭胤是一定不會見她的,必須硬闖。
一踏入殿內,絲竹聲、笑聲和動聽的歌聲便湧入耳畔,薰香、脂粉香、酒香也隨之漾來。
花著雨抬眸,隔著幔子,感覺自己好似在隔著雲霧看濁世,流金般的燭火陶陶然燃燒著,幾個花團錦簇的舞姬在廳內盤旋舞著,一個女子正在唱著曲子,歌喉圓潤動聽。
她撩開幔子,緩步向內走去,衣裙上滴落的雨水和鮮血,在米黃色的地毯上暈開,透著淡淡的血腥味。
花著雨的進入,就如同美妙流暢的樂音忽然插入了一道不和諧的音符。舞姬們止住了舞步,歌女也停住了曼唱,所有人都向花著雨望來。
燭影搖紅,原本其樂融融的歡聚場合因為她的到來,乍然變了氣氛。
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