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中,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我登時就被嚇醒了,下意識要往旁邊爬。
“安安。”
對方立馬出聲,我動作僵住,緩緩回頭,雖然只看到一個背光的輪廓,還是頃刻紅了眼眶。
是陸承北來了。
聽不出他的語氣,我被他慢慢扶起來。
陸承北一句話沒再說話,而是拉著我轉身往外走。
走到昏暗路燈的範圍中,我才看到陸承北的表情。
他眉頭緊促,似乎正面對著什麼很嚴峻的事情。
“上車,去醫院。”
簡短地下著指令,我現在聽到醫院,都不自覺地發抖。
聯想到之前去小診所的事情,我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退到黑暗中。
我的舉動讓陸承北的眉間更緊,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又說了一遍。
今晚的陸承北似乎很喜歡重複自己的話,可是他這種強硬的態度,讓我自然而然地想牴觸。
為什麼他一來就要帶我去醫院,為什麼他不先問一問我怎麼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這裡。
難道帶我去醫院,是繼續打我肚子裡孩子的主意嗎?
我渾身都警戒起來,起碼在這一點上,我不會妥協。
否則我逃出來,就沒有意義了。
站在原地看了我一會兒,陸承北才邁步要向我走來。
我登時是已經被嚇得夠嗆,看到陸承北動,當下尖著嗓子對他吼道,“你別過來!別過來,我不會和你去醫院的,我可以自己負責這個孩子,和你沒關係。”
“和我沒關係?”
這次,陸承北是重複了我的話,但是他的語氣瞬間變得冰冷,甚至透著一股危險的意味。
“你,你要幹什麼?”
“為什麼不去醫院?”
陸承北只想知道他想知道的東西,直接無視我的問題。
他這麼問,我在害怕的同時,又莫名惱火起來,直接懟回去,“我不喜歡,行不行?”
沒有直接將“因為你要做掉這個孩子”說出口,我選擇了無理取鬧。
然而陸承北卻不為所動,他的情緒不算太鎮定,但是也沒有反常。
我和他說孩子沒了,所以他才要帶我去醫院確認的吧。
如果被檢查出孩子還在,我不知道陸承北會做什麼。
可是就在我想著應該怎樣才能避免去醫院的時候,陸承北卻幾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拉著我的胳膊往車的方向拖。
看起來,儼然就是一個綁架現場。
我掙扎著,手腕都有些疼起來。
但是陸承北的態度十分堅決,最終我還是沒拗過他,被塞進了車裡。
不過在他開車前,我忽然記起應該去還手機,就和他說讓我下去一下。
但是陸承北將車門鎖著,遲遲沒有開啟。
我知道他是怕我直接跑了,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不禁微微嘆口氣,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然而我一向不喜歡欠人情,就和陸承北說,“我答應你去醫院,但是這個手機我必須去還,人也要感謝。”
沒有前提,我直接說了這句話。
這時,陸承北才開啟了車門鎖。
不過他沒有跟著我下車,而是在車裡等著。
還了手機後,我往車子的位置往回走的時候,已經沒有發抖的恐懼感。
也許是心裡已經認清了某種事實,越發清晰,就越發接受現實。
回到車上,我幾乎是視死如歸地對陸承北說了一句,“出發吧,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