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朱鏢頭,我也不留你了。”
朱大椿道:“那麼我就告辭了!”單臂作揖,向眾人一轉道:“諸位,今晚上也請到場。”在場諸人道:“那是自然。”
瘦老人親身送客,朱大椿昂然舉步,暗暗留神,防備著敵人有何意外舉動。但這瘦老人滿面笑容,陪著往外走,一點較量的表示也沒有。那幾個少年也是笑逐顏開,隨後相送,不再說譏刺的話了。雖然如此,朱大椿依然很小心;直到店門口外,與瘦老人相對舉手作別,叮嚀了再會,於是各回各的店房。
朱大椿走了幾步;手下伴行的趟子手湊過來,一聲不響,從朱大椿的小辮根上,摘下短短一根稻草來,說道:“朱鏢頭,你瞧!”竟不知在何時,被何人給插上的。朱大椿不由氣得滿面通紅,回頭一望,罵道:“鬼見識!孃的,簡直是耍小綹的伎倆!”(葉批:奇突之筆,無中生有。)
單人獨騎,與敵相會,朱大椿一句話也沒有輸,迴轉時,本甚高興;哪知臨到末了,腦勺後教人擱上東西,弄了個“插標賣首”,自己還不知道!當時如果覺察出來,竟可以反唇相譏道:“姓朱的六斤半不值錢,諸位何必費這大事!”也不摘下草來,只一搖,放下這一句話,便可以給敵人一個大難堪。現在事已過去,也無法找場了。
朱大椿恨恨地罵了幾句,把鏢行夥計留下兩個,暗中監視著敵人;自己急急地回店,吩咐夥計備馬。夥計才把牲口備好,那兩個盯梢的夥計奔回來一個,急急報道:“朱鏢頭,剛才,那個瘦老頭和他的同伴都騎上馬,奔西鎮口下去了。”
朱大椿道:“什麼?快追!”立刻把馬拉到院中。哪知還未等到轉身,那另一個夥計也如飛地奔回來,道:“你老別追了。他們在鎮外埋伏人哩!我剛趕出去,就教他們擋回來了。”
朱大椿惱怒起來,所有鏢行同伴來了不少,卻都奔古堡去了;這裡就只剩下自己,這可怎麼好?夥計說道:“朱鏢頭,你老彆著急,我看還是再派一個人,趕緊把俞鏢頭請回來。”朱大椿道:“這也好,誰去?”夥計道:“我去。”抖韁上馬,撲出店外,順大街一直奔東,急馳過去。不知怎的,走過橫街,一轉角,那馬猛然一驚,直立起來;鏢行夥計仰面朝天,摔倒地上。
朱大椿一眼望見,急急奔過去,把夥計救起來。問他,說是在拐角處,遇見一個漢子潛伏在牆隅;抽冷子一揚手,這馬便驚了,那漢子卻跑了。這自然又是賊人的詭計。倒不是怕給俞劍平送信,是不教鏢行跟綴他們。
朱大椿恚極,忙驗看那馬,馬身上似乎沒有什麼暗傷。他恨罵一聲,吩咐夥計另備一匹馬,把自己的兵刃也帶著;決計要親自去一趟,看看賊人對自己能使出這種鬼招不能。一面又吩咐兩個靈透的夥計,仍設法到雙合店,看看賊人走淨了沒有。那個夥計答道:“我親眼看見,他們一共是七匹馬,奔西鎮口走的;店中一定沒有留下人。”
朱大椿搖頭道:“不能!你們還是睜亮了眼,仔細看看。”只這一耽擱,俞劍平、胡孟剛已得頭報,折回來了。朱大椿面含愧色,把賊人弄的狡獪,一一對俞、胡二人說出。
俞、胡又怒又笑。賊人這惡作劇,徒見狡獪,未免無聊。胡孟剛道:“賊人專愛弄這些小見識。你可記得,他邀你到大縱湖、洪澤湖、寶應湖三個地方會面,這也都是瞎搗鬼,沒人肯上當的。”
俞劍平忿然不語,就請朱大椿引路,率領眾人撲到雙合店,搜查了一遍。賊人已去,店房中一點形跡沒有。眾人出離店房,來到街上,俞劍平問朱大椿道:“賊人可由這西鎮口走的麼?”朱大椿道:“正是。”俞劍平飛身上馬道:“趕!”朱大椿道:“賊人走遠了,那如何趕得上?”
俞劍平毅然道:“先搜一遍,搜不著就直奔古堡。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跟這飛豹子找找真章。”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