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處處死氣沉沉人人自危,遠不如812這兒的奇聞異事繁多,古靈精怪齊全,而郝君裔並不介意聽端竹那些無聊的奇遇,只是聽著聽著。。。青蛙就死了。
端竹小心翼翼地躺到她身邊,一把大蒲扇兼顧自己的胸腹與死青蛙的背脊。
她發現死青蛙好像變得快樂了些,雖然都是在貶損別人這樣的缺德活計上找樂子,可跟從前的郝君裔比起來,現在的這個用黃玉墜著髮尾的郝君裔,活得似乎沒這麼寡淡了。
或者。。。這才是原本的郝君裔?一個不再為錢隸筠而努力的郝君裔。
☆、活青蛙
端竹的觀察力不是蓋的。她當真洞悉了郝君裔的改變。不過這種能讓她發掘真相的機會實在少得可憐——郝君裔自打她來便又開始犯懶,太陽與地面水平夾角只要高於正六十度、低於負三十度她就保穩是睡著的,即便偶爾清醒一下,說出來的話也不外兩個字,水、熱。端竹則自動將其擴寫為,水深火熱。
國難日到達最後一天上午,區領導來講話了。說七天內一定恢復民用供水供電,十五天內一定供應新鮮食品,希望本區市民保持穩定情緒,迎接美好生活的到來。
對此,居民們當然要裝模作樣地歡呼雀躍一番,不過領導前腳走,後腳就有好些人滴滴嘟嘟地罵上了,濾掉十分之九的符號亂碼,餘下十分之一的大意可以概括為明明大閘一拉,馬上就能把工業水電透過來,憑啥非得耽擱七天。老派工業中心城市,子弟說且只說普通話,罵人話卻是匯聚全國精華,一口大氣清晰伶俐噴半小時髒字兒都不帶重複的,比能打飛機的AK47可猛了去了。
端竹聽得真切,想笑不敢笑,唯有將這種歡樂與郝君裔分享。郝君裔從小也沒聽過這麼能罵的,當時就恨不能拿錄音筆截回去與家人,與全B城市民乃至全國人民分享。到後來,區領導估計是怕罵他的人要再不歇歇非得腦缺氧死了不可,這便不知從何處弄來一輛供電車,在棚戶區中心,生活補給分派站門前停穩,圍著車子架起四臺電視,一個接收鍋,敢情要讓市民們在謾罵之餘感受一絲外界和諧的氣息。其中最大的一臺電視正對著郝君裔的工作點。四十二寸等離子。郝君裔一猜就是哪個領導捐出家裡的舊彩電,打算響應奧運號召,用公款換更大更輕更強的平板液晶了。隨後,果不其然,等要調臺的時候,剛才講話的領導不遠千米而來,極其熟練地將影片切換完成後又像做好事不留名的紅領巾一樣揮揮手,含笑而走。
本市一共三個區,分割槽理據涇渭分明,充分體現了當年工業大轉移時的領導思想文化水平:一個工業區,一個生活區,一個郊區。紅領巾是市委常委,生活區委書記,頂三分之一個□□用,據郝君裔判斷,其實際權力應該還大於三分之一。因為郊區區長每天都要忙著給工業區和生活區種菜養豬供應消費,實在沒閒工夫跟他倆爭權。這麼想來,紅領巾是真該換電視了。不然八月開奧運,小半個□□家裡擺個等離子多給咱黨咱國家丟人啊。怎麼看怎麼不發達。頂多趕英,超不了美。
電視有了人影兒後淡定的棚戶區居民紛紛從帳篷裡走出來,手上不約而同地拿著報紙,遮陽用。平時最不受待見的新聞這會兒吃香了,除開接收鍋只能收到新聞這個原因之外,居民們也想看看別人水深火熱藉以平衡內心——懷有如此卑劣的思想,他們當然要失望。新聞裡,重災區如什邡北川都吃上臘肉炒菜了,他們身在戰時都能自給自足的812工業區周邊,卻還得靠泡麵和罐頭過活!
有人不明領導苦心,也不怕腦缺氧,又開始罵。可更有懂事兒的在旁邊勸,“新聞能信麼?一個村裡就那麼一家有存糧的它都能當普遍現象說咱安居樂業了,消氣,消氣吧。”
端竹問郝君裔對此有啥意見,郝君裔直言不諱說她對兩者都不贊成。“這是沒有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