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主刀醫生也在路上了,這事兒九轉十八彎貓膩太多不用我說大概你也懂,所以不成功便成仁,我確實耽擱不起,就先謝過你,借你大卡用用,剩下的事兒咱醫院聊。”說完,兩人極有默契地一齊推門下車。華端竹鑽進自己的XC90,東風勇士在前面開路,汪顧爬上F450,關門一瞧後視鏡,乖乖,兩根碗口粗的排氣管就在後車窗邊直挺挺地站著,這根本是為發洪水準備的吧?
倒賣人體器官的交接過程由於印度英語實在難以用文字表達,必須親身經歷才能體驗那種除了哈嘍滾白之外中間連猜都讓你猜不出來的無力感而一筆略過不表,何況那器官販子還帶了個泰國翻譯,此起彼伏,猶如架子鼓給二泉映月伴奏,是一種殺人不見血的非常規生化武器,亞洲大陸儘可以放心地交給他們守護,英語沒學好的都死不了。
夜裡十點半,汪顧滿頭大汗地低頭疾走在通往二號手術室的長廊裡,肩旁好像錯過一抹什麼東西,急急剎車,後退兩步,一瞧,果然是她們家那隻鬼。“師燁裳,你是飄過來的?”汪顧驚訝地盯著師燁裳,從山莊到醫院,好幾條必經之路上的積水已經沒過行人膝蓋,除了能夠提升底盤的少數越野和大公共,沿路幾乎所有車輛都泡了澡,再看師燁裳,渾身上下乾淨清爽,仍舊一派翩然欲仙的樣子,並不像受了苦。
“水深火熱時,只有人民子弟兵靠得住。”師燁裳面無表情地說著冷笑話,反手一指窗外,汪顧順勢去看,大樓門口整整齊齊堵著三輛大客,車的兩側都有人穿著膠皮雨衣來回巡視,足可見郝家真是寶貝死個太子爺了,她一受傷,全家便不約而同地變成驚弓之鳥,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算風吹草也不能動,一竿子懶鬼難得齊心協力,恨不能護她一個滴水不漏日月無光。“待會兒你得謝謝郝君裔,要不是她,你今天有多少錢也買不回這個腎。”
對於郝家的介入,汪顧本來心存疑問,可師燁裳這麼說了,她自然樂得順水推舟。有人幫總比有人擋要強,雖然她現在還不太清楚郝家能耐幾何,但每每見到傳說中無所不能的郝君裔,她心裡都有個小人兒在手搭涼棚舉目遠眺疾聲吶喊:“大聖~快收了神通吧~~~”
這頭她在臆想中喊得正過癮,那頭華端竹便用輪椅推著嬌氣的大聖徐徐而來,倆人有那麼一瞬視線交錯,汪顧頓時把槽吐得一地一地的: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個屍體一樣的懶惰!以前還肯自己走幾步,現在居然路都不肯走了!
“汪董,時間,還趕得及吧?”郝君裔不是個柔弱的人,但柔弱起來不是人,本來說話就溫吞,現在更是上氣不接下氣,隔大老遠跟汪顧打招呼,汪顧若非藉著走廊迴音根本聽不見她說的啥鬼,“抱歉,本來應該代勞省你麻煩,可她不讓。”指著頭頂上方的人,郝君裔對汪顧笑,笑得很親民。
華端竹一聽就不幹了,“別亂動,下雨天涼,感冒很麻煩。”皺起眉頭把她的手塞回到覆在胸口上的薄毯裡,一本正經地在她心房處拍拍,連串動作宛如行雲流水,真是吃得一手好豆腐,汪顧自嘆弗如。
師燁裳跟她們不一個世界,很難擁有同一個夢想,瞧見郝君裔腦門子上的汗,便不解風情地勸道:“相比感冒,中暑也很麻煩,你還是把她的風紀扣解開點兒好。”
此言正中下懷,汪顧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華端竹無比熟練地解開了郝君裔的襯衫紐扣,一顆,兩顆,解到第三顆時似乎才發現有點兒不太對,停下手,又把第二顆繫了回去。
習慣成自然地,郝君裔在華端竹面前已經放棄了所有堅持,華端竹把她擺弄成什麼樣她就什麼樣,乖得空空如也,乖得茫茫如是,汪顧隱隱覺得,郝君裔像是徹底放棄了自己,若非華端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