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薪水,那到頭來攤的還不是我的工資?”一凡當女兒的,都不願讓母親伸手管女婿要錢。而這通常不會明說出來,必須找各種藉口掩飾過去。咪寶具有最典型的女人心思,道不得緣由,便只好拿外面無辜的路人說事兒。“我明天去提錢,中午——”
林森柏掐著時間拉開洗手間的門,裝一臉好奇道:“嗯嗯?提什麼錢?我這兒帶了簿子,別麻煩了。大熱天的,跑一趟要是中暑了藥費都不夠。”不等咪寶變臉,也不等徐延卿發話,她一鼓作氣甩著手上的水珠去到咪寶的辦公桌前,從後褲兜裡掏出私人支票簿,自言自語,“我剛聽見是三百萬,嗯,我還年輕,一定不會聽錯的。”言語間,她已開好支票,簽上大名,巧力一扯,支票紙整整齊齊地被她撕下來,繼而恭恭敬敬地雙手遞到徐延卿面前,一笑,沒頭沒腦地喊了聲:“徐阿姨。”此外再沒廢話。
徐延卿如今決計不敢跟林森柏耍橫,林森柏肯恭敬對她她就要作受寵若驚狀,哎呀呀哎呀呀似乎很驚慌失措地接下支票,她要說謝謝,卻又覺得不合時宜,乾脆接著適才的話題,讓林森柏跟她回家吃餃子去,“小林,唉,還是小林啊。。。走,小筠剛好到點兒下班,咱回去吃餃子,你們晚上就不用再做了。”
然而,林森柏生平最怕吃餃子,親爹媽拿捏著她口味做的餃子她都要退避三舍,逢大年才肯勉強吃一顆,就更別說那些出自別人之手的陌生餃子們。“這個,徐阿姨,我。。。”她多想破口,把餃子這樣食物罵個狗血淋頭,咒它祖宗十八代厚皮兒沒餡兒,可一轉念,她發現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擋箭牌!不用白不用嘛。“這個,真是不好意思,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家裡還有個小的,我得回去給她餵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林錢錢正高捧著小飛象碗站在何宗蘅面前,讓何宗蘅看看今天喂伯伯吃這麼一碗夠不夠。因為昨天伯伯就把一碗吃完了。還吃得很開心呢。“您知道,小孩子不好養,特別是五歲多那種,人厭狗煩的,淘著呢,動不動就不吃飯了,要麼就含著飯滿家跑。別人管不住,只好我管著。嘿嘿,帶孩子不容易。”故作扭擰地搓手,她也不臉紅。
徐延卿倒是曉得咪寶把戶口拿走了,可她並不清楚咪寶拿戶口是做什麼用,奇怪之下,便問林森柏是不是親戚的孩子,林森柏當即搖頭否認,“我女兒。要麼也不能比我小時候還淘。”
咪寶覺得她說瞎話都不用打草稿的,頓時就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能三呼萬歲。而徐延卿,由於少時食物缺乏,所以格外對餃子鍾情——自己認為好吃的東西,大抵要覺得別人也愛。此乃慣性,與她個人素質無關。更何況她自認餃子包得不錯,百人吃百人誇,故而斷斷不想讓大金主錯過,雖然她還是搞不懂林森柏哪兒弄來個孩子,難道是跟前夫生的?“嗨,這有什麼關係,帶上孩子一起來!”說著她把老眉一揚,熱情豪邁地起身,繞過茶几,一手拉住咪寶,一手拉住林森柏,熱絡的情緒一經調起,便是百分百入戲,“我會包一種小餃子,跟小孩兒手指頭那麼大,蛋皮兒的!孩子一準喜歡。”
林森柏被人扯著走,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好一面拖沓地走,一面做出最後一次掙扎道:“可我家還有個老的,家裡也已經做了飯。。。”
咪寶無奈望天,心道你別妄想了,她老人家很固執的,特別是認為自己在做好事的時候。果然,徐延卿搭都不搭那拙劣的藉口,一句話,“帶上,都帶上,有誰帶誰!”
林森柏忍淚嘟囔,“那有飯能帶飯麼?”
徐延卿仿若聽見耳邊有蚊子嗡嗡,扭頭,睜大眼睛發出個“嗯?”
老人一瘦眼眶就不免凹陷,睜圓眼睛就像瞪眼。林森柏總覺得徐延卿要打她,這時便忌貓鼠般將脖子一縮,再不敢發言了,唯有在心裡暗暗恨道:此仇不報非君子,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