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繞過拐角,遠遠地,二人便見送親隊伍緩緩地走在前頭,不由各鬆一口氣。
管清閒一想接下來就不用再成日受喬榭那廝的鳥氣,頓時整個人神清氣爽,腳步也慢了下來,他拉著福喜朗聲道:
「反正隊伍走得這麼慢,咱們跟著邊走邊逛,有什麼想吃的跟哥說,哥給你買!」
「嗯嗯!」望著街邊的糖葫蘆,福喜兩眼放光,連他「大逆不道」的稱呼都無視了,連連點著頭。
二人大搖大擺地走在平遙城的街道上,暢快地笑了起來,直到拐角處傳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籲——」
伴隨著這道熟悉的嗓音,二人身後傳來馬兒的嘶鳴和踏步聲。
管清閒的背頓時一陣僵硬,他艱難地嚥了口口水,轉頭看向臉色發白的福喜,嚴肅道:
「是錯覺。」
「嗯!」
「我看咱們還是別玩了,安頓下來要緊。」
「對!」
「那不買吃的了,趕緊跟上隊吧?」
「好!」
管清閒把包袱甩在肩上,作勢要跑,突地呼吸一窒,他的後衣領被一股怪力揪住,待他忙不迭回頭,便見喬榭牽著馬站在身後,正挑眉看著自己:
「幹什麼去?」
管清閒無言以對,只能拽著包袱尷尬地笑。
喬榭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忽而手中發力,拽著他的衣領就往回走,便走便語氣涼涼道:
「將軍府在那邊,走吧。」
「等、等下……」
管清閒被他的怪力拽得毫無反抗的餘地,餘光瞥見福喜,忙一把拉住他,沒想到福喜這小身板還不如一根木樁,竟被扯得一個趔趄,兩人一同被喬榭拽得東倒西歪,他忙喊道:
「不用!我和福喜一起住就行,不用去什麼將軍府!」
話音剛落,便覺後頸一鬆,管清閒連忙撲過去抱住福喜的胳膊。
「他?」喬榭上下一打量福喜的小身板,後者忙惶恐低頭,喬大統領沉吟半晌,點了點頭,乾脆地說,「也行,那就帶他一起。」
「我不是這意思啊!」管清閒抓狂,然而為時已晚,喬榭不由分說便拉著他二人走過拐角。
管清閒一抬頭,便見一群將領官員都停在原地,此刻正殷切地望過來,各色目光落在幾人身上。管清閒走向眾人的每一步,彷彿都是在公開處刑。
早知道就不跑了!
管清閒低著頭,悔不當初。
然而喬榭全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他衝著眾人坦蕩蕩道:
「走吧。」
管清閒和福喜跟在喬榭身後,悶著頭走了一會兒,突然管清閒覺得肩上的行李被人扯了一下,轉頭只見黑壽默不作聲地站在他身後,一手抓著他的包袱,背上還背著兩個大大的包裹。
這是要幫他背行李?
管清閒的目光掃過對方略帶些稚氣的面容,於是擺了擺手:
「不用了,我自己來。」
說著,管清閒往回拽了一下,卻不料黑壽彷彿沒聽見似的,依舊緊抓著他的行李不肯鬆開。
「……我自己來就行!」
管清閒說著,感覺到對方的手紋絲不動,他不信邪地加大力氣,卻沒想到黑壽這少年力氣大得很,他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沒能從對方手中拿回行李,反倒被對方一個用力奪走了包袱扛在肩頭。
「你是熊嗎?」管清閒看著黑壽,不可置信地問道。
黑壽沒說話,轉臉黑漆漆的眸子直盯著福喜,後者一頓,順從地把包袱遞了過去,黑壽接過包袱扛在肩頭,而後撒腿就往喬榭身邊跑,背後的四個鼓囊囊的包袱摞成一座小山,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