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
又安撫了麝月幾句,便自去尋寶釵回稟。
這且不提。
卻說那芳官又羞又臊又恨又惱,捂著臉跌跌撞撞跑出去,冷不丁卻與一人撞了正著。
那人身子鐵塔似的,倒並不覺得如何,芳官卻是蹬蹬蹬倒退了幾步,四腳朝天的摔倒在地,壞掉的繡鞋更是飛起老高。
來人下意識伸手捉住,看看地上釵斜襟亂的芳官,再看看那繡鞋上崩壞的扣子,一時不覺愕然,心道自己不過是與她撞了一下,怎至於就成了如此模樣?
那芳官哎呦哎呦的叫了兩聲,幽怨的抬頭看向來人,忽然驚呼道:“焦大爺?”
來人正是焦順。
他方才是到外面私會平兒去了,因得知鴛鴦和王熙鳳都有邀約,於是便將時間錯開,一個定在了前夜,一個定在了子夜。
這正邊往回走,邊盤算著晚上趕場的事兒呢,冷不防就與芳官撞了個對頭。
他倒並不認得芳官兒,見對方認出自己,便把繡鞋隨手拋了回去,順勢摸出顆金豆子塞給對方道:“拿去買雙新的吧。”
然後便繞開芳官徑自去了。
這在他不過是轉臉就忘的小事兒,那芳官得了金豆子卻寶貝成什麼似的,又想賈薔的銀子,正是從焦順這裡借來的,便又忍不住幻想,自己倘若做了焦大爺的姨娘,豈不又能當賈薔和齡官的長輩,又能做他們的債主?
遂將一腔心思改了目標,又把那金豆子貼身放了,喜滋滋的回梨香院裡更換衣服。
是夜。
焦順藉故抽身早早回了家中準備。
他這一走,王熙鳳越發心癢難耐,遂拿大海碗似的杯子,狠灌了劉姥姥兩盞,又趁機引逗著老太太吃酒。
也虧這劉姥姥人醉心不亂,酒後雖鬧了不少笑話,卻仍能把持分寸,滿嘴的討喜吉利話。
賈母因被逗的歡喜,果然也貪了幾杯。
王熙鳳便又以老人家吃了酒,不便在外面吹風為由,力勸賈母留在園子裡過夜。
老太太原還有些猶豫,不想鴛鴦也跟著勸說,這才點頭答應了下來。
王熙鳳暗喜鴛鴦識趣,卻哪知道鴛鴦反還約在她頭裡,正巴不得老太太趕緊安歇了,好去尋焦順一慰相思之苦。
大觀園因接待過賈元春,自不便讓人留宿,好在園子裡房舍多的是,莫說是添了賈母主僕,便榮寧二府的主子都來,怕也未必能住的滿。
等安頓好了老太太和劉姥姥等人。
王熙鳳便也跟著李紈去了稻香村留宿,等屏退了丫鬟婆子,她自在李紈床上一歪,佯作苦惱道:“這一天忙的,原想著回去歇一歇的,誰知那猴兒又……”
說著,衝李紈一揚下巴:“我且先睡一會兒,你記得三更天叫我起來。”
她雖沒點明,但李紈又怎會聽不明白?
當下掩嘴笑罵:“好啊,白日裡在妹妹們面前班門弄斧還不夠,這會兒又特地跑來我這裡顯擺了?”
“這有什麼好顯擺的?”
王熙鳳將嘴一噘,胡亂踢掉了繡鞋,將兩隻長腿舒展在床上,懶洋洋的道:“我想推還推不掉呢,你若覺得是好事兒,晚上乾脆你替我赴約得了。”
不想李紈立刻笑道:“那感情好,這些日子他忙裡忙外的,正不曾溫存過幾回,你既然乏了,我今兒便代你做個槍手替身。”
說著,又問她約在何處何時。
王熙鳳登時有些傻眼,她原以為自己擠兌幾句,李紈必定羞怯,哪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當下忙岔開話題問:“對了,你平日裡與他都是怎麼鋪派的,可有人專司接應?”
李紈聞言掩嘴直笑,戲謔道:“你這潑皮好不知禮,論老黃曆,你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