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湊趣的開會大笑,不想王熙鳳一張嘴,卻讓歡樂的氣氛戛然而止。
“老祖宗,忠順王府也要做輪胎鋪子的生意了!”
屋裡的氣氛一滯,賈母臉上的笑容也肉眼可見的斂去,皺眉道:“這是哪兒得的訊息?可曾坐實了?”
王熙鳳側眼看向賈璉,賈璉立刻去前一步,苦著臉道:“應當不會有假,是孫兒在莊子裡巡視時,鎮國公家的管事偷偷告訴我的——還說是、說是咱們家裡出了內賊,把那輪胎最新的製法,連同成本毛利幾何,全都捅給了忠順王府!”
焦順當初領銜籌劃這充氣輪胎生意時,制定的方略大多效仿後世而來,一來成本控制的好,二來又不斷改進工藝,故此市面上雖有仿製品,卻壓根威脅不到榮國府的統治地位。
在加上朝廷認證的加成,甚至連降價促銷的法子都沒用,就壟斷了九成的行市。
而又因修院子的事兒,榮國府上下由‘儉’入奢,開銷不斷增大,這輪胎鋪子幾乎已經成了府裡的命脈,如今聽說這買賣被忠順王府盯上,甚至還串通內鬼偷走了最新的工藝,眾人不由都是大譁。
老太太將柺杖狠狠往地上頓了幾下,喝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我當初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千萬管好了那鋪子麼?卻怎麼鬧出了吃裡扒外的家賊?!”
“老太太明鑑!”
王熙鳳連忙屈膝跪倒:“孫媳自領了這差事,一刻都不敢放鬆,那工藝除了南邊兒,就只有府裡幾個要緊的管事知道,按說不應該會……”
王夫人在一旁下意識要替她說項,可轉念想起寶玉和寶釵的婚事,又猶豫著閉上了嘴。
反倒是薛姨媽見不得鳳姐兒這可憐樣兒,主動出來打圓場道:“老太太息怒,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如今與其責怪鳳丫頭,還不如儘早查出是哪裡出了紕漏,然後再設法補救。”
老太太其實也知道,這事兒怪不得王熙鳳。
那忠順王無法無天慣了,向來是不擇手段枉顧規矩,莫說他是背地裡算計,就真是大張旗鼓的,只怕榮國府也未必能防的住。
於是微微嘆了口氣,無奈道:“你且起來說話吧。”
又呵斥賈璉:“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你媳婦一把!”
賈璉作勢欲扶,王熙鳳卻早站了起來,還不著痕跡的往旁邊躲了半步,直讓他乍著膀子好不尷尬。
王熙鳳只當是沒看見一樣,正色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我這兩天必會查個清楚明白,只是……”
說到這裡,她遲疑的輕咬下唇。
“只是怎得?”
王夫人因方才作壁上觀,怕自己的心思露了痕跡,這時候忙出來主動捧場。
王熙鳳這才道:“只是忠順王到底不比別個,咱們用在別人身上的法子,恐怕未必能用在王爺身上。”
眾人聞言也都紛紛頷首。
以忠順王的蠻橫霸道,榮國府真要採取什麼反制手段,卻只怕會被他十倍奉還。
屆時針尖對麥芒的掐起來,別說輸了如何,就怕贏了也要傷筋動骨,且又大大開罪了忠順王。
賈母率先想通了這一節,原本皺紋堆壘的老臉上,登時又多了幾分凝重。
若非輪胎鋪子已經成了榮國府的重要經濟支柱,她甚至都想著乾脆忍下來算了。
但怕只怕榮國府越是忍讓,那忠順王就越是得寸進尺!
一時左右為難,只得又把目光投向了素來精明的王熙鳳:“鳳丫頭,你可有什麼應對的法子?”
王熙鳳先是直接搖頭,繼而卻又道:“我是沒法子,可這事兒不還有個行家裡手在麼?咱們何不請他來拿個主意?”
“行家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