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但是奼紫哭著說那該怎麼辦?你也知道那毒發作時如何痛苦難熬,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元氣大傷,滿身傷口,到時候別說那萬蟻蝕骨的痛苦,僅僅是掙扎發瘋,掙裂傷口,就能要了他的命!
朝三垂著眼,不敢看那藥丸。
一隻手伸了過來,拈起了藥。
朝三垂頭端上水杯。
藥丸卻在蒼白的指尖直接碎了。
朝三愕然抬頭。
慕容翊臉色比指尖還白,眼神譏誚地將指尖的粉末彈散。
然後他道:“拿鎖鏈來。”
朝三震動地看他。
“拿來。”
朝三出去,片刻後找了鎖鏈來,慕容翊卻嫌太細,只得又換了小兒胳膊粗的鐵鏈來。
“鎖上我……緊緊的……一點空隙都不要有。”
朝三拿著鎖鏈,眼淚嘩地流了滿臉。
他連手指都是酥軟的,鎖鏈在手掌間嘩啦啦地響。
還是跟進來的慕四上前,拿過鎖鏈,沉默地將慕容翊一圈一圈地捆緊在床上,還用手試了試,拉不動,也插不進,才放手。
慕容翊一直一動不動,他發著高燒,臉上起了一層淡淡的薄紅,眼神卻空冷,整個人便透出一種矛盾又厭世的氣質來。
他道:“出去吧……今夜不管發出什麼聲音……都不許進來。”
朝三不動。
“不……不……”他淚流滿面,“你會死的,你會死的……世子,求你!”
“出去。”慕容翊看也沒看他一眼,“便是死,誰也別想控制我。”
朝三哭著不肯走,慕四咬牙把他拉出去了。
門一關上,朝三便靠著門板,軟軟地滑到了地上。
“他會死的!”他抓著慕四的靴子,眼淚溼透了他的褲腿,“真的,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他現在這樣……他會死的!”
“你讓他吃那藥,你讓他從此永遠成為那藥的俘虜,他會生不如死。”慕四一腳踹開他,“朝三,成全他!”
朝三撲在地上嚎哭,“都怪我!都怪我!”
慕四一拳狠狠砸在牆上,土屑紛飛,濺紅了他的眼。
遠處,奼紫站在拐角處,將頭重重地抵在了粗糲的牆壁上。
這一夜寒氣自牆縫絲絲滲入,壁上的油燈被凍得微光慘慘,狹窄的通道外呵氣成冰,三個人整整站了一夜。
聽到不多時,屋內便有鎖鏈撞擊之聲響起,越來越急,越來越急。
聽見金屬撞擊之聲細碎不絕,像有巨獸慾待衝出封印般瘋狂急切,整個地下土屋都似乎在震動,外牆上土屑落雪般紛飛。
有時聲音會忽然停下,外面三人心驚膽戰,既希望又害怕。
希望是熬過了那一波,害怕是他就此沒熬過去。
當鎖鏈聲音再次響起時,三人又會齊齊變色,不知該欣喜於他還沒死,還是苦痛於這樣的煎熬還要繼續。
鎖鏈之聲彷彿響在命中的奪魂之鈴,響得他們渾身發抖,臉色慘白,不敢聽不想聽不忍聽,恨不得把耳朵捂住,或者轉頭就逃。
朝三比別人更難熬,因為只有他才最明白此刻應該是什麼滋味,他之前身強體壯時,都一次次熬不過去,要世子拼盡內力相助,如今世子這般模樣孤身走這無間地獄,他連想象都不敢想象。
只恨自己等人內力平平,連想幫世子都做不到。
他將腦袋死死抵在地面,碾出一個深深的土坑,眼淚盛於其中。
似是想將自己淹死或者悶死。
每次鎖鏈之聲停息,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要衝進去,都被慕四或者奼紫死死拉住。
鎖鏈聲瘋狂他們聽不得,靜下來也聽不得,因為後來便知道,那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