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燁又是一攔,順手試了額上的汗水,“沁公主若是認床此刻定是歇不下的,剛聞常羲公主言說沁公主睡得很是穩妥,想必問題不大,況且男女授受不親……”
“不好了,不好了!”逐月的聲音斷了羲和昌燁的後話。
羲和灸舞擰眉回望逐月,臉上的倦色一掃而光:“何事驚慌?”
逐月聞聲撲通跪下,抱拳一禮,答:“屬下失職,罪該萬死!沁公主……沁公主,失蹤了!”
煙花翹楚地
林翎被人一從密道帶出來就被安置上了一輛馬車。
馬蹄達達,一路顛簸,從寂寥走到繁華再到空寂——果真不及羲和灸舞的車隊舒坦。
林翎忍著顛簸,安臥馬車之中:敵方不動,我方也不亂動。
馬車再經過一吵嚷處,妖嬈的女聲纏綿著各色男音,不絕於耳——林翎眼皮跳了跳,終在睜眼的剎那,又換了決定。
車輪“吱…呀”頓在一僻靜處,趕車的跳下車去,車內的仍舊坐在林翎身側盯著林翎。
不過片刻,趕車的回來,招呼著車內的,和自己一起抬了林翎下車,進了院子。
林翎眉頭皺了一皺,幾番思量,依舊不動。
兩人將林翎送進一間屋子,仰臥床榻。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好笑。其中一人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主子一再強調這女人狡詐,還讓我們小心一些,我看是主子小心過頭了吧!”
另一人皺了皺眉,朝著剛才說話那人的腦袋上一拍,罵道:“主子還不如你!嚷嚷什麼!趕緊滾回去交差就是了!”
二人腳步漸遠,林翎這才睜了雙眼打量四周:絲絨緞子覆著雕欄大床,梨木桌椅橫擺屋子中央,紅梅錦屏門前遮下視野,脂粉濃重卻蓋不住空氣中藏匿的淫靡之氣。
林翎揉了揉因被濃重脂粉味道薰染而有些脹膩的鼻子,心道:這麼重的脂粉味,是生怕外人不知這裡是做人肉生意的?
林翎正胡思亂想,匆忙的腳步聲已然近了門口。
“當家的!”守門二人皆是抱拳而禮。
那老鴇輕“嗯”了一聲,推門而入,好不氣勢。
林翎悠然閉了雙眸,靜待老鴇出招。不想那老鴇踱到林翎床前,靜默片刻,悠然開口:“姑娘既是醒了,便不要再強睡了!”
林翎皺了皺眉:那迷藥的時間並未過時,不過這種小貓膩還治不了林翎,所以林翎並未真的昏睡一刻,不過那老鴇一進來便知道林翎醒著,聽得出別人呼吸節律,又分明是有功底的。
林翎睜開雙眼,起身,絲毫感覺不到對方的功力——竟還是個高手!
林翎眯了眯雙眸,還未想得仔細,便被對方一句“是你”給拉了回來。
林翎抬眼凝上來人,眼前身姿窈窕,風韻翩翩的正是那“天下第一琴”——卿娘。
“卿娘?!”林翎腦袋也是一懵,緩了半拍,才又補上一句,“這裡是……”
卿娘淺笑應了:“棲月樓!”
林翎憶起羲和昌熠無意間的一句“棲月樓位於三國交界之地,不受任何一國管制”,嘴上輕笑一句:“倒是個好地方!”
卿娘應聲笑了,坐到桌前,信手取了兩盞斟滿,邀林翎來坐。
林翎接了卿娘送來的茶水,道聲“多謝”,抿了一口。
卿娘再笑,娓娓而語:“卿娘與姑娘一見如故,真是相見恨晚,只是卿娘這地方,恐是算不得姑娘可待的‘好地方’——卿娘上次受姑娘恩惠,無以為報,不若姑娘說處穩妥地兒,卿娘安置姑娘過去,也算謝過姑娘上次出手相救。”
林翎再抿一口茶水,微笑啟唇:“區區小事,卿娘無需掛心。不過,林翎既被送至這處,卻也是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