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臉色,有些失笑:“姑娘家可都是喜歡好東西的,像翎兒這般不貪心的,可是不多見!”
林翎聞言亦是笑出了聲兒:“卿娘待林翎以誠,林翎如何能以怨報德,自私自利呢?”
“哪兒有那麼大罪名,不過借你一張琴而已。”卿娘搖搖頭,再抿一口茶水。
林翎卻兀自肅了臉色,繼續說道:“且不說邀月是世間名琴,但說卿娘連上次那樣盛大的表演都不捨已用,便可以知道它對你的意義——樂人愛琴,天經地義,只是奪人所愛,確是為人不齒的——卿娘待林翎如此,林翎感激不盡,但這琴,林翎是萬萬不可動的。”
“美人配好琴,赤心送知己,這也是天經地義,我既是認定翎兒這個知己,這琴是斷不能就這般輕易收回來的……”
“不若這樣!”林翎趕忙接了卿娘前話,微微一笑,繼續道,“林翎再討卿娘一張普通的琴作為日常練習,邀月便用在表演那晚如何?”
卿娘望著目光灼灼的林翎,終是舒了口氣,點了點頭,衝門外揚聲吩咐道:“來人,給翎兒姑娘找張琴來!”
不過片刻,門外的侍從已經搬了張琴過來。
林翎輕撫桌上的古琴,信手捻撥,瀉出幾個輕靈的樂符。不過眨眼,林翎手速驟急,樂符隨著林翎手指在弦間遊蕩,跳躍成一幅歡快的篇章:金鳳臨世,傲舞天際,百鳥俯首,萬物甦醒。
一曲“朝凰”傲然而出,石破天驚,萬籟側耳——樂聲激揚,明亮了屋宇,閃耀了天地,山川河海奔波其間,自然百態皆出其曲,洋洋灑灑,浩浩蕩蕩——棲月樓內外驟然安靜,卿娘驚訝地凝著眼前的人兒,移不開眼睛。
“好曲!”林翎樂聲一停,棲月樓隔壁酒樓一號雅間便傳出一聲稱讚。
那稱讚者一身貴氣,端坐主席,笑眼吟吟的,似乎心情大好。
“樂聲從棲月樓傳出,想必是‘天下第一琴’在練琴罷……”那稱讚者旁側的人兒趕忙起身為主席再添一杯,抬手相邀,“五皇子,請!”
羲和昌顯揚手一擺:“本王安居此處甚久,五皇子之稱卻也不甚便意!”
旁側的人頷首,唯唯諾諾稱是。
羲和昌顯卻也不繼續為難,側耳偏頭,似是不經意地又將話題轉了回來:“卻也不似卿娘……想必是這棲月樓裡又多了什麼奇人……棲月樓果真不負這風雅翹楚的美名啊~誒,王大人,你初次過來,想必這棲月樓也還未來得及一探,不若改日本王做東,邀王大人同往過去瞧上一瞧,如何?”
那被稱作王大人的人面上僵了一僵,尷尬地應了聲:“不敢!”
羲和昌顯這才轉過視線凝上眼前人,笑道:“哎~什麼敢不敢的,這棲月樓可是坊間一絕,不去看上一看著實可惜……”
王大人趕緊起身賠笑:“求之不得,下官從命!”
王大人面上雖是小心翼翼,心裡卻分明輕快了不少:五皇子自幼被遣出皇宮封王,自是不得皇帝寵愛,這廝看來分明又是個留戀花叢的紈絝,看來不足為患……
羲和昌顯靜靜凝著眼前之人的面色轉變,隨即眸光一轉,望向臨側的棲月樓:倒是有些意思。
琴挑棲月樓
林翎隨手撥弄的那支曲子可謂惹得滿城風雨,凡是有幸一聞其音的皆對那琴曲讚不絕口………於是,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神妙,林翎這仙樂妙手之名也不脛而走。
卿娘自是從這曲子中窺出林翎本事一二,心中唏噓的同時又是充滿希冀:本來擔保林翎能成為臺柱還有些戰戰兢兢,自打這曲子一彈卿娘則徹底有了底氣。
羲和昌顯應付了皇城派來的王大人,心中卻對那日偶聞的琴聲念念不忘,本要派人去棲月樓一探究竟,誰知才過了半日,第二天一早卿娘便命人在大街小巷貼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