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太監。
陳敬龍知是白虎城主行來,便立在路旁,駐足等候。不大工夫,眾人已到跟前,亦皆停步。老太監回身揮手,眾人忙分兩側退開,讓出人群正中由兩名小太監攙扶著的白虎城主。
白虎城主看見陳敬龍,喜道:“你起的倒早好,好,不貪安逸,方是有作為者;老夫沒有看錯你”
陳敬龍忙應道:“重任在肩,敬龍不敢安逸”定睛看時,只見白虎城主臉黃如蠟、氣喘吁吁,雙腿微顫,顯是虛弱難支,全靠兩太監攙扶,才勉強站穩;兩頰凹陷,比兩日之前,似又瘦了許多。
陳敬龍不由吃驚,失聲道:“王爺,您怎會這般模樣?”白虎城主笑道:“老夫微恙,以至稍有清減,不礙事的”在小太監攙扶下緩步前行,命道:“陳敬龍,隨在老夫身側,老夫引你去接掌陳家營”
陳敬龍隨他行走,勸道:“王爺,我只聽說你身體不適,卻沒想到竟病的如此厲害不如……只派個心腹之人引敬龍去軍營便了,王爺莫要勞頓”
白虎城主含笑言道:“區區副將任職,正常只需老夫下令便可,自有軍中大將主持,本不用老夫親自到場;但你此次任職,老夫卻要親自趕去主持;你可知是為了什麼?”陳敬龍應道:“王爺欲顯露親近之意,以抬敬龍身份,使其餘將官不敢輕視欺侮”
白虎城主笑道:“既然明知,又何必勸阻老夫?”陳敬龍急道:“可是,王爺身體……”白虎城主正色道:“大事為重”陳敬龍不敢再言,只得默默隨行。
一行人出了城主府,門外早已備好車馬。一個小太監牽了一匹黃鬃馬,到陳敬龍身邊,躬身將馬韁遞到他手裡。
那老太監欲扶白虎城主上車,白虎城主卻駐足不動,沉聲問道:“本王坐騎呢?”老太監躬身稟道:“王爺貴體有違,騎馬不便,還是乘車穩妥……”白虎城主眉頭皺起,冷道:“你是說,本王成了力難縛雞的病漢,連馬也騎不得了?”老太監慌忙跪倒,垂頭顫聲稟道:“老奴不敢老奴……老奴是為王爺著想啊”
白虎城主尋思片刻,黯然嘆道:“起來吧你想的很周到,本王確是無力騎馬了”那老太監輕籲口氣,趴在地上叩了個頭,方慢慢站起。白虎城主命道:“將本王坐騎牽來”一名小太監恭聲應是,匆忙奔去。那老太監面露詫異之色,張口欲勸,但眼見白虎城主神色肅然,微一躊躇,終又將口閉上,不敢再言。
不一刻,那小太監牽著一匹黑馬返回,單膝跪下,雙手捧韁,承給白虎城主。白虎城主接過韁繩,望著那馬仔細打量一番,點點頭,將韁繩衝陳敬龍一遞,沉聲道:“這匹踢雲烏騅,送給你了”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愕然。陳敬龍更是莫名其妙,愣愣問道:“什麼?這馬給我?”白虎城主沉聲喝道:“本王口中,豈有戲言?還不接韁?”陳敬龍無暇多想,急舍了黃鬃馬,搶上幾步,將白虎城主手中韁繩接過。
白虎城主正色囑道:“這匹踢雲烏騅,日行千里,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你要好好待它,莫以常馬視之”
陳敬龍轉頭仔細打量,只見那馬身高腿長,腰短背直,通體上下,黑亮如緞,並無一根雜毛,四蹄卻是白色,欺霜勝雪;立在那裡,昂首挺頸,精神抖擻,頗有傲視群馬、唯我獨尊之意。
便是陳敬龍這不懂相馬之人,一見此馬神俊,也知非同凡品;忙辭道:“王爺,這樣的好馬,必是您心愛之物;敬龍愧無寸功,難當如此厚賜”白虎城主擺手嘆道:“駿馬贈烈士,理所應當讓它隨你馳騁沙場,建功立業去吧,何苦屈身於奄奄病夫,不得奮蹄,誤它一生?”言畢也不等陳敬龍應聲,自抬步走向車旁;那老太監見了,忙搶上前,扶他上車。
待白虎城主上車坐穩,其餘人眾便紛紛上馬,陳敬龍也只得翻身騎上那踢雲烏騅。白虎城主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