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會來到這裡?”
這斗篷人,面容瘦削蒼白、眉宇間隱現一絲狠厲,正是白虎城主府護衛小隊長凌羽。
凌羽神色黯然,輕聲應道:“陳將軍遭受慘敗、陳家軍折損大半之事,王爺已經知道了,所以才命小的來此”
陳敬龍稍一尋思,苦笑道:“王爺讓你帶來責罰之令麼?”
凌羽緩緩搖頭,嘆道:“王爺沒有責罰之意;王爺命小的來,給陳將軍送件東西”言畢,在懷裡掏摸半天,方掏出個小小錦囊,遞向陳敬龍,輕聲說道:“王爺說,這裡的東西,只能陳將軍一個人看,萬萬不可給別人見到王爺還說……王爺還說,這是他能為陳將軍做的,最後一件……最後一件事情了……”話未說完,已眼中含淚、聲音哽咽,再說不下去。
陳敬龍大驚,顧不得接那錦囊;前一步,緊緊抓住凌羽手臂,惶急問道:“王爺……現在如何?”
嚴奇沉聲喝道:“輕聲敬龍,一定要小心,王爺情形,眼下還不能讓別人得知”陳敬龍定定心神,略一點頭,定定望著凌羽,等他回應。
凌羽深吸口氣,抹去淚水,悽然嘆道:“小的走時,王爺已臥床十餘日,不能起身;飯食皆不能進,每天只靠喝點米湯維持;每天清醒的時候,加在一起也不足一個時辰,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昏迷的……王爺命小的來時,著意叮囑,讓小的拼盡全力趕路,萬萬不能稍有耽擱,以免……以免被傳達王爺死訊之人,趕在……趕在頭裡……”話未完,已再忍不住,淚如泉湧,痛哭失聲。
陳敬龍聽他這話,情知白虎城主已是必死無疑;剎時間,只覺渾身冰冷,忍不住手足輕顫,一顆心直沉下去,似欲墜出腹外,血液卻全往湧,漲的頭頸生疼;接連張了幾次口,才勉強如嘆息般喚出一聲:“王爺”呼喚方出,霍地頭暈目眩、胸中悶痛;猛然一跌坐倒,“哇”地一聲,一大口鮮血直噴出來……
四百二十二節、王爺遺囑
陳敬龍急火攻心,一跤坐倒,噴出血來。嚴奇、凌羽二人都吃了一驚,忙不迭的前給他揉按胸背。
嚴奇眼中含淚,強忍悲痛,勸道:“敬龍,王爺將大事託付於你;如今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唉,你更要善自保重,以竟王爺遺志,不使他老人家失望於泉下才好;千萬不能悲傷太過,毀了自己身體”
陳敬龍緩緩搖頭,默不應聲;想起白虎城主對自己的寬和仁愛、知遇之恩,不禁淚如雨下。
凌羽哽咽勸道:“陳將軍,王爺……垂危之際,著意吩咐小的來送這錦囊,可見這裡面的東西萬分緊要;您……您別隻顧悲傷,先看看這東西;莫要耽擱了事情,讓王爺……讓王爺最後一點心血……白白浪費”
陳敬龍經他一提,方想起錦囊之事;忙強抑哀傷,將凌羽手裡的錦囊接過,仔細觀看。
那錦囊只有茶盅大小,入手甚輕,覺不出裡面有什麼東西;囊口卻以火漆封的嚴嚴實實,顯然是為防凌羽途中開啟探看。
陳敬龍只有一手可用,無法拆開那火漆封閉;看過之後,只得又遞給凌羽,道:“幫我開啟”
凌羽伸手接過,將火漆拆開,隨即遞還給陳敬龍,跟著起身退遠一些,以示不敢偷看囊中之物。嚴奇見他如此,忙也起身退開,以避嫌疑。
陳敬龍向囊裡一望,見只有摺疊方正的一張薄絹;忙掙扎起身,到桌旁坐下,把錦囊放在桌,將薄絹抽出,抖開來看。
絹寫著些字跡,但有大有小、間隔不等,頗不齊整;每個字都歪歪扭扭,不成方圓,甚至有的字筆劃缺失,未寫完全;字跡間,又有許多或大或小的黑色墨痕,似是失手垂筆而留下的;整張絹看起來,汙濁紛亂,便如被無知小兒塗鴉一般。
陳敬龍看了字跡模樣,情知是白虎城主於虛弱至極之時,已無執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