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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靈泉令哈哈大笑:“自比不得京裡。”

褚雲馳卻道:“郎君過謙了。他日若至我寧遠,可願嘗一嘗舍中粗茶?”

靈泉令語帶欣喜地道:“自然,自然!”

說話間,卷宗已經到了,文書移交完畢,莊堯這回倒是沒有被綁著,跟著車駕走了一陣,拐出靈泉縣衙可見範圍,便有人牽了她的馬來,還附帶了一頂帷帽。

莊堯本不喜戴帷帽,又不好拂了人家好意,便勉強戴上,就聽那侍從道:“娘子緩行,這便去回郎君。”莊堯才知道,原來這帷帽是褚雲馳給的,在帷帽裡翻了翻眼睛,又笑了起來。

笑到一半卻笑不出來了,忽地想起件事來。帷帽本就是女子穿戴,長能及身,方才也見車隊中似有女眷,心裡便猛地一滯——褚雲馳,是回京城成親了?是了,他這個年紀在古代絕對算大齡未婚男青年了,如今這是婚後又帶著妻子赴任?

一瞬間,所有的欣喜都被這個念頭沖垮了,莊堯忽地覺得春風有些涼意,竟有些刺骨。馬兒似乎被她勒得十分不適,也不安地晃了晃頭,莊堯一個沒注意,身子一斜,後面趕上來一人,側面扶過她一把,道:“才四月,你可是中暑了?”

莊堯聽到褚雲馳的聲音,才定了定神。她這一刻,倒是無比感謝這頂帷帽,若不是有厚重的黑紗罩住頭臉,此刻的神情一定會叫他看破。那樣,只怕是太難堪了。

褚雲馳還在她身旁關切詢問:“今日日頭倒是烈得很,你莫不是跑得累了?後面還有空車,你去歇一歇也好。”

莊堯握了握韁繩,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穩定下來,故作輕鬆地道:“我沒事。”

“……倒是聽你聲音有些發抖。”褚雲馳皺眉道,“手拿來,我看看。”

越是這時候,莊堯的反應越是不慢,急忙道:“帷帽厚重,不太方便……”又故作不經意地問道,“哎,你車上還帶著帷帽?難不成是你自己用的?褚令還有這嗜好?”

褚雲馳與莊堯互相嗆聲慣了,倒真沒覺察出異常來,隨口答道:“曹猛這一回,可是攜家帶口地來了,這帷帽是他家娘子的,怎麼,你的頭生的與人不同?戴不慣?”又催促她,“讓我看看你脈相如何。”

莊堯呼啦一把,將帷帽扯下,這一帶,頭髮都被她扯亂了幾縷。

褚雲馳本還在嘮叨,見她把帷帽摘了,不由愣住了。褚雲馳忽地嘆了口氣道:“當真好久不見了。”

當真好久不見,不然,怎能不知她眼中何時有了如此明亮,星子一般的光芒。

莊堯也是一愣,車隊緩緩從他們身側駛過,莊堯手裡還握著屬於別人的帷帽,眼睛忽地有些發溼,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她一抬手將帷帽丟到褚雲馳懷裡去:“我頭生的大,戴不了這帷帽,我看你就正好,你拿去戴吧!”

說罷一笑,打馬就跑了。褚雲馳看了看手裡帷帽,聽見莊堯邊走邊笑,便也勾起個笑來,又搖頭道:“真是……不識好人心。”

不知為什麼,莊堯就是止不住想笑。這時候怎麼能叫褚雲馳搭一把自己的脈呢,豈不是立刻就知道了,自己心跳得有多快?至於這其中情由,這一刻通通都不必想了,只要知道,現在自己很高興,便足夠了。莊堯不想叫人看見自己笑得這麼二,便打馬跑到了前面。她的馬快,旁人追不上,曹猛還問呢:“郎君,嫌犯跑了,追嗎?”

褚雲馳把手裡的帷帽丟給他,哼了一聲道:“追什麼追!”

說罷下了馬,自己鑽進車裡睡覺去了。

不識好歹,也不知我跑了多遠,有多累。好容易想一起騎一會兒馬說說話吧,自己先跑了!跑吧,我睡覺了。

褚雲馳啪地一聲,把車窗合上,車內光線當即暗淡下來,他便蓋了一條薄毯打盹兒。

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