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
裴景一句話說得小王氏當即黑了臉,狠狠瞪了裴景一眼:“幼娘雖身世悲苦,卻也是我百般疼愛帶大的。她阿孃早逝,父親雖活著,卻還不如死了。我為她操勞半生,只求她能平安喜樂,婚嫁一事,我本不欲強求。只是,我的女兒,便是嫁不出去,也不會與人做個妾室!”
這話一半是堵裴景,一半是說給褚雲馳聽的。
褚雲馳一直垂手靜立,見小王氏說完了,便上前一步,從袖中抽出一隻小漆盒來。開啟看,裡頭是塊瑩瑩美玉。
小王氏愣了半天,不明他是什麼意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褚雲馳輕輕嘆了口氣,卻笑了起來:“夫人的顧慮我明白。我對夫人愛女,並無輕薄之意。說起來,倒還很是羨慕她。家慈過世之時,我不過懵懂之年……”
說到鄭氏,褚雲馳的聲音也輕柔起來:“兄長的婚事,是她定下的,那時她還說,我年幼,她最是放心不下,問我想與個什麼樣的娘子終老一生。我原以為,婚姻嫁娶是父母之事,總是與我無關。只是結識夫人愛女之後,想起家慈所問,忽地就知道了,我願與何人共度一生。我也知道,若說我欲求娶令愛,夫人恐怕不信。家中父兄,對此事亦不會看好……”
說到這,褚雲馳略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怪只怪我阿孃教壞了我,偏偏問過我,想要什麼。若不想這些,我尚可糊塗著婚娶了。我既然不想糊塗過了,便只有來求夫人。我已投書家中,得了家父應允,若蒙不棄,還望夫人玉成。”
他說完,便將盒子放在小王氏手邊,又靜靜地立在那裡了。
小王氏府中驚起千層浪,半戟山上猶是不知。
莊堯回到山上之後,就被阿冉纏住了。
阿冉這二年來抽條似的長得飛快,在莊堯養傷期間,阿冉每日讀過書才能見上一面,也沒多一會兒就被羅綺給領出去了,生怕擾了莊堯休息。這下子她回了山上,阿冉便也跟著回來了,恨不得日日纏著阿孃。
莊堯倒也歡喜,反正重傷痊癒,總要活動活動筋骨的,便沒事帶著阿冉在山上遛彎兒。不過再好玩兒的山上,也是逛膩了的,且在山上的時候總能見著褚雲馳,這有小半月沒有見過了,心裡總覺得有點兒不大適應。
這個年代,說是沒有音信,就是一點兒音信都沒有。
這些年阿冉也懂事不少,山上與他親近的人輪流受傷,他平日不說什麼,有事沒事就盯著他師父和阿孃,這個年紀又不大懂得掩飾,莊堯看出來了,便揉揉他的腦袋:
“過幾日帶你去跑馬。”
阿冉眼睛一亮,又沉寂下來,問:“阿孃能跑馬麼?”
莊堯一挑眉:“我現在就能跑馬,不信比一比?”
阿冉嘴唇一動,剛想答應,又改口道:“不行,羅綺姑姑說你不能亂跑。”皺著眉毛想了半天,問,“阿孃是不是想出去玩兒了?”
莊堯嘴角抽了抽,這孩子不好糊弄了,便想了個壞招:“我看你是騎術不好的緣故,不敢跟我跑馬吧?”
阿冉小臉兒一白,激將法對這個年紀的小男孩還是有用的,便道:“蒼莩師父都說我騎術好呢。”
莊堯心裡暗笑,臉上還不大相信地:“那我們挑上兩匹馬,跑到山下去看看?”又怕阿冉跟羅綺告密,道,“就去山下,近的很,不必驚動太多人。”
阿冉畢竟還是個孩子,論耍心眼兒還嫩了點兒,兩個人鬼鬼祟祟地挑了馬,也沒帶什麼人,便往山下溜達。
她也沒有別的去處,正是要趕往縣衙。
阿冉仍騎著他那匹棗紅小馬,雖人與馬俱長大了不少,仍舊顯得稚嫩。莊堯自己跑起馬來十分愜意,看顧著阿冉時,便要照顧些許,阿冉年紀也大了幾歲,也知道莊堯照顧他不好跑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