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道:“葉輪以竹木,怕是……咦?何不用麻布,油布一類?”
楚玄把莊堯和一堆匠人扔在院子裡,拔步進了屋裡,扯紙便畫,口中還不知在叨叨些什麼。莊堯有些訕訕地站了一會兒,趁楚玄不注意悄悄走了。得,這又不是她能懂的範疇了,見自己一個念頭把楚玄又坑了,莊堯有些不好意思,出了院子吩咐人給楚玄手下匠人多貼補些錢糧,怕是又要被楚玄逼著趕工了。
得,還陪進去阿冉一個風車,自己做一個替了吧。
給楚玄又找了一樁差事後,莊堯自己倒是清閒了,騎著馬悠悠哉哉地在山上繞。對於身體一貫不好的莊堯,滿山跑馬是百玩不厭的,與褚雲馳之間也算了斷,自然心情鬆快了許多,羅綺都覺得她笑得多了。漸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莊堯也不用謹言慎行地裝老成了。
這麼閒庭信步,想想心事的時候,事情又找上來了。
莊堯正詫異眼前這個黑瘦的小老頭是誰呢,摘下草帽一看竟是盧大,手裡捧著一株泥土包著的幼苗道:“小娘子,成了!”
莊堯一顆心放下了,這麼久終於來了一個好訊息。
盧大從前就是小王氏莊園裡最得意的一個人,懂農事,人又精明,裡外一把好手,藉著主人家的恩賞家中也算富裕,難的是到現在他還肯吃苦,帶著幾個藥農硬是把藥田墾出來了。他手裡捧著的就是第一批藥種出來的藥苗。
莊堯十分高興,倒還保留了一絲冷靜,問:“可好活麼?”
盧大指著藥苗道:“這莆邪'1',在中州一代種植,成活不過十之四五,中州以南的山裡略好些,也不過十之七八。我們種了七批,首批就能十種六出!茁壯者也有三四成。後來摸索了些經驗,差不多有半數都長得極好。不過,最後還要看收成,我粗略估算,每畝四百株的收成,刨除晾曬,陰乾等損耗也能有三十斤,便是生藥,按照藥材便宜的時候,也能賣上近萬錢,刨除去藥苗的本錢,每十株二十五錢,能剩下七八千!只是種藥比種田費些精神,人工得多些,不然那些佃戶必不肯用心。再繳了田賦,約略也能省下五六千錢。主峰山陰處有數頃好地能種植莆邪,每年只種莆邪也有近千兩的收入了。”
莊堯仔細聽著,心裡跟著算,忽地問道:“你說的賣價,是賣給行走的藥商?”
“是。莆邪用處極廣,能種的地方卻不多,從中州到京城,價錢可漲十倍。”
“我們自己跑商路呢?”
盧大略一皺眉,道:“山上果木收成之時,夫人倒是讓人跑過,只是都在本郡。近一些的邸店'2'也有我們的人駐著。若是開新的商路……”
“還是看收成吧……”莊堯也不心急,“只有莆邪,並不夠。若是僅只一種藥,又收成不多,還是賣到藥肆,或是存放在近些的邸店便好。”
盧大點頭:“除了莆邪,還有些適宜的藥苗在試種。莆邪熟期不長,收了之後許還能種些旁的。”
“人手可還夠?”莊堯想起什麼似的問。
盧大連忙保證:“足夠了。”
莊堯笑起來:“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也不會找人分你的功勞。只是怕你人手不足罷了,摸索門道最辛苦,不要吝惜錢糧。”
盧大羞赧一笑,道:“若有不足,會告知小娘子的。”
“可惜種藥的地方位置不好,近在眼前卻隔著一道河,還要人翻山越嶺……可是耽誤時日?”
盧大嘆道:“也只能如此了。”
莊堯若有所思:“我來想想辦法吧。”
寧遠縣裡,正是農忙時候。秋收剛過,正要打場曬糧,褚雲馳親自帶著留在山下的人馬——除了主簿,功曹等官吏,還有褚家的奴僕,浩浩蕩蕩百十來人巡視鄉里。正是九月裡的毒日頭,褚雲馳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