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和一幫年輕人嘮嗑,跟他們講以前在部隊裡當潛水員時遇到的奇聞異事。
那是一九八五年三月十三日,我將永遠記得這一天。
單位收發室的老頭把電報交到我手裡時,我還沒意識到這封電報將改變我的一生。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一定毫不猶豫地把電報狠狠撕成碎片,再劃燃一根火柴,將其變作一團灰燼。
在這裡,我必須要先做一個自我介紹。
我叫黃寧,原本是福建某部海軍兩棲偵察隊的一名普通隊員,專攻潛水,也就所謂的蛙人。我於一九八三年退役,離開部隊轉業去一個縣城做起了文職工作。當然,說是文職,偶爾我也會被單位領導派去縣裡水庫,潛水打撈點落水物品。
收到老鄧電報的時候,我正好在縣城工作了兩年整。
老鄧是我在部隊時的老教官,全名鄧建國。當年訓練我們潛水時,整天就知道繃個臉訓斥手下計程車兵,但是私底下還算不錯,手下更是有點真功夫,所以我們都服他,稱呼他為鄧頭兒。
拿到電報時我還納悶,老鄧為什麼會給我發電報呢。開啟電報單後,我不禁頓時愣住了。
老鄧在電報裡說,他接到上級命令去淳青縣水庫執行任務。到了地方後,他才發現這個水庫面積遼闊,其中島嶼甚多,水下情勢也及其複雜。而這次所執行的任務,情況很特殊,上級領導不允許帶太多人,配的都是些背槍的新兵蛋子。老鄧想來想去,覺得需要幾個幫手,於是想起了當年在部隊裡潛水技術最好的我和丁根。
老鄧立刻給我和丁根分別發了電報,希望我們能向單位請個假,過去幫手,也就是下水打撈點東西,三五天足夠。老規矩,部隊給發津貼,而且還不會少。
電報最後面,留下了一個淳青縣接待站的地址。老鄧說,接待站裡日夜都留有值班人員,專門等我和丁根。老鄧希望我倆最好能儘快趕過去。
老鄧的電報寫得甚是囉嗦,看篇幅足有千餘字。在部隊裡就是好啊,發電報就像寫信一樣,隨便寫多少字都可以。想想自己,去電信局發封電報還得斟詞酌句地儘量少用字,人比人氣死人呀!
看著電報,我不禁回憶起兩年前在部隊裡渡過的難忘歲月。
當年在部隊裡,我與丁根是老鄧最為得意的弟子。我們曾冒著生命危險一同下海鋪設海底電纜,還曾在全軍大比武活動裡聯手拿過獎章。不過自從退伍後,我便與他失去了聯絡,我一直都想再和他見上一面。於是我立刻屁顛屁顛地捏著電報,找到單位領導要求請假。
恰好單位裡沒啥急事,縣城水庫也到了春天枯水期,好幾天也沒人請我下水打撈,再加上我說了一句“這是部隊的政治任務”,單位領導便準了我的假,還一再叮囑千萬別把政治任務給辦砸了。
我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好行李出發了。淳青縣離我工作的縣城並不遠,坐上班車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我趕到淳青的時候,天還沒到黃昏,按照老教官所說的地址,很快我找到了那個所謂的接待站。
淳青縣是座很小的縣城,城中僅有四條相互交錯的長街,將整座縣城切割成了一個井字。
接待站就在井字邊緣靠近水庫的地方,這是一個及其簡陋的門面房,位於一條偏僻巷子的最裡端。接待站門口擺著兩張破桌子,壓塊毛玻璃,上頭放了幾個茶缸,桌子邊放了幾把椅子。
可讓我意外的是,接待站門外並沒有人在等我。
站在桌子邊,我心裡直犯嘀咕,怎麼沒人呢?老鄧不是說他專門安排了人等我們嗎?
往裡瞅瞅,門面房裡頭還有一間屋,煙濛濛的。是失火了嗎?我嚇了一跳,正準備高聲呼喊時,卻忽然嗅到了一股香菸的味道,不禁立刻啞然失笑。
原來是一大幫人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