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九淵接到訊息第一時間就去給梅貴妃請安,路上遇到衛九婷,兩人對視一眼,難得的沒陰陽怪氣互相挖苦。
他們沉默的進了梅貴妃的飛鸞宮,梅貴妃剛打翻了一個瓷瓶,小太監在打掃碎片,見到他們進來連忙跪下行禮,衛九淵擺擺手讓他們退下,大步進了內室,“母妃。”
梅貴妃正在殿內來回踱步,見到他和衛九婷進來,臉色稍霽,“你們也知道了吧?”
“嗯,女兒聽說伯陽侯府現在已經被查抄一空,成了個空架子,伯陽侯一家悉數下獄,三日後問斬。”
衛九婷皺眉:“不過,最重要的是沈含譽,他竟然是柳氏和南疆人的孩子!若是真的讓他繼承了侯爵之位,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聞言衛九淵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他看了衛九婷一眼,又看向梅貴妃,梅貴妃抿了下唇,沒接話,扶著桌子坐下,單手撐頭,看起來很是煩躁。
“伯陽侯是我們的人,現在他出事了,勢必牽連出一串隱患,到時候我們傷筋動骨不說,太子那邊肯定要拼了命的踩我們!”
梅貴妃想想就頭大,衛九婷在她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安慰她:“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我們沒有直接的把柄落在他們手裡,就沒什麼好怕的。”
衛九淵沒那麼樂觀,他沉吟片刻後說:“就怕他們胡言亂語,依我看,不如趁早了結了他們,永絕後患。”
梅貴妃看他一眼,“這倒是個主意,只是他們被關在錦衣衛的詔獄裡,我們的手伸不進去。”
“我們伸不進去,有個人卻可以。”衛九淵意有所指的說。
梅貴妃與衛九婷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
是夜,詔獄。
大牢裡燭火微弱,昏黃搖曳,遠遠看去,一看漆黑,鬼影幢幢,此起彼伏的哀嚎聲由遠及近,聽的人心裡發慌。
沈含譽坐在牢房的一角,麻木的看著跑來跑去的老鼠。
柳氏被關在更裡面,伯陽侯被拉去審訊了,現在還沒回來。
正神遊太虛呢,忽然聽見一陣丁零當啷的聲音向著他這邊來。
沈含譽死灰一樣的眸子微微動了下,透過凌亂的長髮看到兩個錦衣衛領著一個人過來。
離得近了,那人的相貌逐漸清晰,沈含譽一怔,“蘭德?”
“郡主,犯人在這兒,你要是想說話就隔著欄杆說,這人是死囚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不能放你進去。”
“我知道,我想和他單獨說兩句話,你們退下。”
蘭德冷著臉吩咐一聲,兩個錦衣衛看了沈含譽一眼,轉身離開。
蘭德看他們走遠了,轉過身來抓著鐵欄杆,看著裡面不成人形的沈含譽,心疼的眼都紅了,“含譽……”
沈含譽撥開臉前的碎髮,起身緩緩向她走去。
他的手腳都戴著鐐銬,一動就嘩啦啦響。蘭德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
沈含譽苦笑,“我不過一個南疆野種,被關在這兒都是輕的。”
蘭德搖頭:“那與你何干?你又不能選擇自己的爹是誰。”
她纖細的手臂從欄杆裡伸進去,抓住了沈含譽的衣服,悲傷的看著他,“本以為我們馬上要大婚,再也不分離,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沈含譽見她哭的實在可憐,心一動,上前一步抬手想替她擦眼淚,但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手,又頓在了半空,“郡主別哭了,為了我不值得,還好沒有成婚,日後,你可以清清白白的嫁給更好的人。”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沈含譽說完自己都愣了下,沒想到這些話竟然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兩人隔著一道欄杆緊緊的挨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