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又是診脈又是扎針,又是嘆氣又是搖頭,隨即命婢女替吳詩剪了那緊貼著傷口、粘著膿水的破爛衣服,從自己的醫藥箱中取出了御用的癒合傷口的創藥,囑咐道:“先將這位姑娘的傷口用最乾淨的溫水小心擦拭一遍,再塗上這藥,最後再用布條裹上。只是外傷易治,這內傷怕才是最要命的。”
“劉太醫,此話何解?”滿兒急切的問道。
“這位姑娘受的外傷暫且不提,老夫剛剛診脈時發現她脈象極弱極寒,卻是寒氣入體已深,肝脾心肺皆有損傷。我會開幾副驅寒養身藥,但是能不能撐過去,連老夫也毫無把握,全憑這姑娘自己的意志了。”劉太醫說完,又是嘆了口氣,提筆寫下了幾處藥方交與下人,隨即對眾人躬身道:“老夫明日再來探望這位姑娘的情形,病人需要靜休,切忌不可隨意移動她。”
太醫走後,弘晝將允祿請至了前廳商議此事去了。而弘曧他們剛想上前看看吳詩的情況,這腳步還沒邁出,人已經被提起,隨後一個接著一個飛出了房外,而那些替吳詩換完藥的下人們也無不例外的被弘昱甩了出去。
弘明摸著被摔疼的屁股,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想衝進去,滿兒卻適時的開口阻止道:“弘明,算了,就讓弘昱和詩詩兩人單獨呆一會兒,我們先回府,讓湘兒過來照應著。她服侍詩詩慣了,有她在,總比這裡的下人們貼心些。”
屋內,弘昱慢慢的極小心的坐在了床邊,又慢慢的伸出了手,將吳詩冰涼的小手握在了手裡,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看著、看著她。
因為此事關係到兩個王府,所以很快便傳到了當今萬歲爺乾隆的耳朵裡,一個是自己的十六叔,一個是自己的親弟弟。乾隆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將五什圖等人全權交與允祿,任憑他處置。
當滿兒問起允祿該如何處置五什圖時,允祿只是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抵命”,隨即又把汪映藍和玉弘明交給了滿兒處理。而此時的汪映藍雖然治好了頭上的傷,卻是徹底的瘋癲了,整日拉著身邊的玉弘明一聲聲的“四阿哥”這般喊著,玉弘明卻也只是一聲聲溫柔的回應著,終是放不下。
滿兒見狀便請旨將這兩人趕出了京城,並且從今往後都不得再踏入北京城一步。玉弘明謝了滿兒的寬恕,將汪映藍從此帶離這傷心之處,反正從今往後,她的“四阿哥”是再也不會離開她了。
而五什圖則被關押在順天府牢,滿兒覺得光一句抵命仍是不夠解恨,便打算等著吳詩醒來後,再由她和弘昱來決定究竟該如何處置他。
患難真情
就在隔日,劉太醫看過吳詩的情況後便對聚攏在門外的眾人說:“命暫無憂,但是何時醒來卻是不知。”為何是在門外而非屋內?原來除了送藥換藥的湘兒之外,所有想要進屋探望的人都會被弘昱毫不留情的甩出去,所以眾人也只能每天透過劉太醫和湘兒知道里面的情況,再後來得知吳詩情況已有所緩和後,也便隨著弘昱去了。
“小弟弟,謝謝你陪著姐姐陪了這麼久,山裡頭風大,早點回家吧。”
“小女子無以為報,這個小娃娃就連如今的洋人都造不出來,便送與四阿哥了,希望它能使四阿哥稍微釋懷些。”
“四阿哥貴體,實在不該來此地,請隨小女子來罷。”
“四阿哥不挑食就好,小女子還擔心四阿哥吃不慣這些東西呢。”
“我認輸了,所以你不可以有事。”
“弘昱,你吹得真好聽,我聽著聽著就哭了。”
“弘昱……”
弘昱的腦中一遍遍的回想起自己與吳詩相遇的每一幕,只有靠著那些活生生的記憶,他才不至於讓自己瘋狂到失控,也正因為那些記憶,讓他無法將眼前毫無聲息的吳詩和那個笑起來右臉頰會露出一個淡淡酒窩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