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心中冷笑,這個女人真是愚蠢至極。
皇后之所以容忍趙雪鳶,無非是因為她雖愚鈍,卻不至於威脅到皇后的利益。
可如今,她竟敢對奕王下手,皇后疼愛的獨子,無論是否被利用,趙雪鳶已經成了指向奕王的匕首,皇后的憤怒絕非兒戲。
還以為自己仍舊可以逍遙自在地享受側妃之位嗎?
蘇嬈靜靜地坐了片刻,隨後目光轉向馮媽媽,語氣平靜:“容姑,務必看緊她。”
“是,夫人儘管放心。”馮媽媽應聲,眼神堅定。
蘇嬈緩緩推開門扉,步出房間,瞬間被濃厚的夜色包裹。
她輕輕回眸,望著身後那間顯得格外幽暗的屋子,心底湧動起復雜難言的情感。
屋內,昏暗一片,彷彿與夜空的漆黑交織在一起,模糊了內外的界限。
舉目遠眺,不遠處的佛堂散發著寧靜的光輝。
靜心閣發生的風波如此劇烈,那位大人物竟仍能安坐於佛堂,靜心抄經,其內心的平靜與淡然,實在令人欽佩。
蘇嬈踏著細碎的步伐,向佛堂緩步走去。
隨著她的接近,佛堂內的景象逐漸清晰:燭火搖曳中,一位男士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那裡,他的髮絲隨意散落在肩頭,透出幾分不羈與超脫塵世的氣質。
他那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毛筆,一筆一劃,專注而虔誠地在泛黃的經卷上勾勒。
“爺,據我所知,瑞王藉助方側妃作為掩護,意圖對您不利。”蘇嬈輕聲彙報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您意下如何,該當如何處理此事?”
奕王的聲音平靜,簡單直接地道出:“逐出王府。”
蘇嬈聞言,目光微閃,追問道:“至於瑞王,我們該如何應對?”
奕王聞言,唇角抿緊,沉靜得讓人心生寒意。
他沒有再言語,只是一心沉浸在抄寫的佛經之中。
外面的世界風雲變幻,他卻能置身事外,若非親歷奕王在梁家婚宴上對瑞王那般冷漠的態度,蘇嬈幾乎要相信,他對那位品性不端的兄長還殘留著兄弟之情。
蘇嬈嘆了口氣,轉而望向佛堂外的夜空,心中默默為姐姐此行祈禱,願一切平安。
……
夜色愈發濃郁。
一駕馬車在夜幕下向著皇城的方向飛馳,車輪與石板路摩擦出刺耳的響聲,在寧靜的夜晚顯得尤為突兀。
車內,蘇懿心急如焚,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煎熬,她恨不得立即飛至皇后身邊,稟告這緊急情況。
“車伕,請再加快一些速度。”蘇懿焦急地吩咐。
馬車響應她的要求,加速前行,但好景不長,驟然間,馬蹄聲戛然而止,車身劇烈震動。
蘇懿心絃一緊:“發生什麼事了?”
四周靜悄悄的,無人應答,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幾秒過後,她猛地掀開車簾,眼前的景象讓她驚駭不已——車伕倒在地上,頸部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如泉湧,雙眼瞪得渾圓,充滿了驚恐與不甘。
蘇懿環顧四周,滿心恐懼,不多時,幾個身著華麗錦衣衛制服的男子漸漸圍攏,將她團團圍住。
“夫人,近來京城盜匪猖獗,深夜出行實屬不智,請問有何要事?”其中一個錦衣衛語氣平淡地詢問。
蘇懿強作鎮定,回答道:“我是奕王妃,急需面見皇后。”
“王妃?可是奕王府的王妃?”錦衣衛似乎有些驚訝。
“不錯,正是。”蘇懿試圖維持王妃應有的尊嚴,語氣威嚴。
“但夜色已深,王妃您離皇宮尚有一段距離,為了您的安全,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息,待天明後再進宮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