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公子回以字正腔圓兩個字,「白、翎。」
他衣上眠鳥忽的睜開眼睛,小姑娘嚇得抱頭大喊,「姐姐救我。」
樂韶歌尚未回過神來,樂正公子已自覺抬手一遮衣上孔雀眼,悶悶的別開了頭。
樂韶歌:……?
樂韶歌挼了挼墜子,算對小姑娘求助的回應。
但她覺出,這番爭論似是樂正公子佔了下風——儘管他更佔理,但誰叫小姑娘更擅長人身攻擊呢?
而小姑娘惱羞成怒,怕也正是因為被樂正公子的話觸動了吧。
樂韶歌覺著自己該替樂正公子說句話。
但她其實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自作多情——小姑娘是在暗指樂正公子喜歡她吧?但她確定自己很解風情,而樂正公子也沒對她亂拋媚眼。她對樂正公子的示好,就更沒有「頭都不回一下」了——雖說一路上確實是樂正公子照顧她更多,但她也在力所能及的範圍,為樂正公子分擔了很多。
說到底樂正公子究竟喜不喜歡她她都不那麼確定。畢竟她什麼都不記得,而他也什麼都沒說過。
她又不會讀心,自然是試探出多少就回應多少。試探不出,就樂得裝傻唄。
「……」思索片刻,便道,「至少樂正公子依舊是美貌、高才、通天徹地的。」
他有更廣闊的天地。
她一言既出,滿堂寂靜,只滾滾江水不盡東流。
小姑娘一面為自己沮喪,一面目帶同情的看向樂正公子,「也對啊,至少本事還是自己的——你要節哀順變啊。」
樂正公子勉強擠出兩個字,「謝謝!」
樂韶歌:等等!她在說正理啊!為什麼一轉述聽上去這麼悲哀啊!
「我是說,不論什麼姑娘,得樂正公子青睞,都必定榮幸歡喜!」
「……謝謝。」
聽這二字的語氣,樂正公子喜歡的分明確實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姑娘,樂韶歌只好趕緊找補,「不過感情這種事也說不準。有時是時機不對,有時是身份不對,還有些時候是人不對。就算全都對了,也總有那麼些眼光奇特的姑娘,放著身旁大好男兒不愛,偏偏被些從天而降的巧言令色之輩拐走。所以有時真的不是因為你不好……」
總覺得她越安慰,樂正公子面色越是難看。
小姑娘已捂住了臉,「夠了,已經夠了……姐姐你別說了,我快不忍心聽了。」
樂韶歌:……?
她本想繼續解釋,誰知小姑娘雙手往瓶壁上一撐,強烈要求,「突然想起,我讀了那麼多題在題詩壁上的詩,卻還從沒親眼見過題詩壁呢——姐姐我們去酒樓裡看看吧!」
樂韶歌見氣氛尷尬,果斷決定——聽她的。
路上樂正公子一言不發。
樂韶歌為緩解氣氛,便又道,「恆沙、井蛙那番話真是很有道理。公子那位朋友見識很是不俗。」
樂正公子露出些一言難盡的表情,「……謝謝。」
「不過,若真到了獨領風騷的境界,偶爾得意自滿一下也無傷大雅。公子一表人才,該更自信些才是。」
「……」隨即樂正公子便失笑,目光複雜又溫柔的看著她,「現在就很好。」
樂韶歌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的「很好」究竟是指什麼——跟著個失憶的女人無所事事的到處亂逛嗎?雖然她自己逛得是很開心沒錯……
桃花樓早已不是酒樓、客棧。不知樂正公子用的什麼手段,總之他似乎將桃花樓整個兒盤了下來。
不過有碼頭的城池,任何時候都不缺少聞名遐邇的客棧和酒樓。
樂韶歌便帶著小姑娘去了碼頭官市附近,如今白帝城裡最知名的酒樓。
尚還不到午飯時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