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一般的白,端坐在馬車之中不動不搖,好幾天都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了,眼神渙散,一點神彩都無,根本就是個活死人,這樣下去怎麼行。
燕王爺心慌意亂的上了馬車,伸手拉著燕祁,痛心的開口:“皇上,你別這樣了,若是娘娘在天之靈知道你這樣折磨自己會心疼的,你還是吃點東西吧。”
可惜燕祁一點反應都沒有,此刻的他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拼命的自責著,為什麼,為什麼要管別人的死活,卻不管染兒的死活,染兒和兒子才是他該負的責任,他們才是他心中重之又重的寶貝,現在沒有了他們,空有了萬里江山又有什麼用呢,他一點也不開心不快樂,他只覺得心如刀絞,心痛欲碎,他只想去另外一個地方陪著她們娘倆。
燕康見他不說話,再次心疼的開口:“皇上,你這樣父王很難受你知道嗎?你不吃不活的皇后娘娘不知道了,可是父王看著呢,你這是剜父王的心啊,活著的人總要往前看,皇后娘娘感染天花,也是她命裡該有的一劫,皇上就不要自責痛苦了,皇上啊,你好歹吃點東西吧。”
可惜燕康的話依舊沒有讓燕祁有半點的反應,他呆呆木木的瞳眸渙散著,一動不動的端坐著,好似快要坐化了一般,燕康真的害怕皇上出什麼事,如若皇上出事,大宣怎麼辦,豈不是亂了套嗎?
“皇上啊,這一次我們好不容易戰勝了西雪,殺掉了恭親王蕭戰,該是高興的事情啊,皇上應該高興點,先前皇上和蕭戰大戰,父王擔心死了,生怕皇上出事,恭親王蕭戰武功厲害,和皇上拼死一博,父王以為皇上一定會非死即傷的,沒想到皇上竟然沒事,父王很高興,可是你現在這樣,父王真的很痛心啊。”
這一次燕康的話聽到了燕祁的耳朵裡,他傷痛的想著,為什麼他和蕭戰這一戰沒死,若是他死了,就不會知道這樣殘酷的真相了,不會知道染兒感染了天花,他為什麼沒死啊,明明他和蕭戰兩個人拼死一博,蕭戰引爆了自體,他怎麼會不死,即便不死也該受了重傷,經脈全斷啊,可是現在他卻好好的。
燕祁想到這兒,忽地心一沉,一些古怪的感受落在了心裡,他和蕭戰二人功力旗鼓相當,在蕭戰不惜引爆自體的時候,他怎麼會沒事呢,經脈正常,肋骨都沒有斷,這怎麼可能啊,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人救了他,是的,有人救了他,替他修復了經脈和肋骨,這世間不是沒有人能做到這種事,有一個人可以做到的,染兒,染兒的功力有修復經脈和肋骨的能力,所以說他其實是受了重傷的,之所以沒有受傷沒有事是因為染兒當時就在他的身邊,她救了他。
沒錯,是染兒救了他,所以染兒不有死,她沒有死。
燕祁的瞳眸一瞬間充斥著光亮,心充斥著滿滿的狂喜,染兒,他的染兒沒死,她還活著,不但活著還到潼關找到了他,替他修復了經脈,可是她去哪裡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燕祁在狂喜之餘又擔心了起來。
他本來死氣沉沉的面容,一下子攏上了光輝,燦爛而奪目,燕康一下子感受到他周身湧動起來的活力,不由得大喜,高興的望著燕祁。
皇上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皇上恢復了過來。這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燕祁眸光慢慢的深邃幽暗下去,掉首盯著馬車之中的燕康,嗜沉的開口:“那個女人呢?”
“皇上說的是舒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