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佐助的眼皮微微顫動，戰場上的霧氣和冰晶都已消散。他靠在隊友中間，背對著小櫻，鳴人蹲在他身邊，兩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景象。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籠罩著整個區域，其中蘊藏著佐助尚未理解的深意。

卡卡西站在幾米開外，與身受重傷的再不斬對峙著。鮮血從再不斬的肩膀處汩汩流出，但他依然緊握著斬首大刀，護在白的身前。

“我有一個問題，再不斬。”卡卡西低聲問道，“看來我們兩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再不斬乾笑一聲。

“說吧。”

“你為什麼要為像卡多那樣的卑鄙小人賣命？”

再不斬的手在刀柄上緊了緊，眯起眼睛，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驚訝。

“為了錢。”他條件反射地回答道。

“你在說謊。”鳴人突然開口，語氣尖銳。這不是指責，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再不斬的視線轉向鳴人，然後又回到卡卡西身上。

“是為了保護他，對吧？”卡卡西平靜地說道，“躲避霧隱村的追殺。”

再不斬冷哼一聲，佐助幾乎可以發誓，他看到了對方繃帶下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看來你還沒笨到家，旗木卡卡西。”他承認道，“沒錯，卡多是個混蛋，但他的勢力即使是霧隱村也不敢輕易招惹。”

他們繼續交談著，語氣出奇地平靜，話題也轉向了可能的政治鬥爭，但佐助已經無心傾聽。

他試著調整姿勢，想要坐起來，喉嚨裡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聽到動靜，兩雙充滿擔憂的眼睛立刻看了過來，一雙是海水般的綠色，另一雙則是天空的藍色。

“你醒了。”小櫻鬆了一口氣，“你真是嚇死我們了，笨蛋。”

佐助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臂以示安慰，但他的目光很快就鎖定在鳴人身上。他朝對方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但並沒有靠近，而是保持著謹慎的距離。

鳴人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和恐懼，這讓佐助無法接受。

“鳴人——”

“啊，看來援軍到了。”鳴人尖聲說道，語氣明顯有些不自然。

這是佐助這輩子聽過的最糟糕的轉移話題，儘管卡多的手下確實出現在了戰場上。

由於忙著說服自己不要衝動，佐助只聽到了再不斬和卡多之間對話的結尾，但他確實聽到了“你被解僱了”這句話。

這可能是他聽過的最荒謬的事情之一，要知道，他可是和一個白痴住在一起的。

如果這不是平民無知的典型表現——試影象解僱表現不佳的員工一樣解僱一個忍者。佐助甚至不是被侮辱的那個人，但他仍然感到不快，他甚至能看到卡卡西老師的頭髮都炸毛了。

卡卡西和再不斬立刻從防禦姿態中站直了身體。

再不斬轉過身，用一種彷彿能把空氣中的水分都吸乾的冷漠眼神看著卡多和他的手下。

白突然咯咯地笑出聲來，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他用手捂著嘴，另一隻手環抱著胸口，支撐著受傷的肋骨，笑聲從他的指縫間溢位。

小櫻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聲傳到佐助耳邊，彷彿銀鈴一般清脆。

很快，笑聲便像野火一樣蔓延開來，甚至感染了原本心情陰鬱的鳴人。

卡卡西老師也發出幾聲低沉的笑聲，但他很快就把笑意掩藏在拳頭後面。

“你說得真有趣。”再不斬拖長聲音說道，用毫不掩飾的輕蔑眼神看著卡多手下那副色厲內荏的模樣。

就算身負重傷，任何一個忍者也比一群烏合之眾更難對付。

卡多猶豫了，肥胖的臉上因為眾人的嘲笑而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