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你在做什麼?”加藤櫻那語氣明顯是在質問。
“就讓我坐這嘛。”
她笑嘻嘻地說著,歪起身子往加藤櫻的方向靠的更近了些。
加藤櫻只是嫌棄地把她推開,眼神像是在鬧彆扭一樣。
“你們關係這麼好了?”看到這一幕,島村原問。
他說完,桐生涼子咦了一聲,好像是沒聽清,回頭看著島村原。
“完全不好,”加藤櫻把冰冷的氣息斂到語氣和眼睛裡,“這人跟你一樣莫名其妙,搞不好比你還莫名其妙。”
她很少說謊,甚至可能沒說過謊,這句話多半是真心的。
即使不討厭,她對他們兩人也沒什麼好感。
好在島村原也不喜歡她,兩人在這一點上算是打平。
“你們在說什麼?”桐生涼子來回看向兩人。
她頭一轉,好看的肩膀就跟著轉,馬尾活潑地晃在空中,頭髮柔順得就像剛洗過一樣。
島村原望向她,想起她在網球場上摔倒的模樣,又想起她上場時一臉羞澀的表情,突然想到什麼,於是說出來。
“我們在說,桐生同學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
“我?有嗎?”
“你們是同班的吧?”島村原問完,等桐生涼子點頭,他又繼續說:“你當時不是還叫她‘加藤同學’嗎?”
他說到這裡,瞄了一眼加藤櫻,對方無動於衷。
於是他接著開口:“現在怎麼變成‘小櫻’了?”
這句話剛脫口,就有一股視線帶著威壓席捲而來。
“抱歉,我剛剛只是引用一下,沒別的意思,別在意。”
島村原舉手向她解釋,好在加藤櫻老師是個講理的人,沒有怪罪下來。
活動教室沒有發生戰爭,和平得很。
“好像是哦!”
桐生涼子託著下巴想了想,解釋道:
“因為當時跟小櫻不熟啦,一直以為她是個很難接近的人。
“誰知道那天體育課結束,人都走光了,她特地跑了幾棟樓,最後在長著一顆小櫻花樹的石道上找到我,問我有沒有摔傷、摔得重不重、有沒有去醫務室塗藥之類的。
“當時我感動得差點流眼淚,我就想,‘難以接近的加藤同學專門來關心我,她肯定是想和我成為很要好的朋友!’,既然是好朋友,肯定不能再用那麼生硬的叫法稱呼對方,對吧?”
她看向島村原,像是想等他回應,島村原本來想說一句不是很贊同,結果加藤櫻先插入對話。
“桐生涼子同學,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以免聽的人會產生誤會。”
她說:
“首先,我不是特地去找你,也沒有發生‘找幾棟樓’這樣誇張的事情,只是回教室的時候正好從走廊那裡看見你。”
“其次,‘感動地差點流眼淚’,這樣的事情也不存在,你回教室的時候就是哭哭啼啼的,還在拿紙巾擦眼淚。”
“再次,我沒有要和你成為朋友的說法,更不用說‘好朋友’,這種肉麻的說法下次請不要再提。”
“最後,我不贊同你的觀點。朋友之間沒必要用特殊稱謂來互相稱呼,在我看來,甚至連戀人之間也沒這個必要。”
接連的幾句話過後,教室安靜下來。
牆上的鐘依舊嘀嗒嘀嗒走個不停,最短的針指向羅馬數字五。
窗外傳來的雜音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一樣,難聽的鋼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
逐漸下沉的太陽散發著最後的餘熱。
夾雜著鹹溼海水氣的暖風從外面吹進來,把橡樹葉吹得唰唰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