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兩樣東西交到他手裡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居然有長舒一口氣的感覺。
“你還要去學校嗎?”他突然這樣問我。
“今天不去了,我去醫院,我媽媽在那裡。”
“醫院?”
“不是什麼大事,我習慣了。”我不想在我媽媽…的事情上面多說,這也算是自欺欺人的一種方式吧,以為不說就可以不存在。
“這樣啊,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趕緊擺手
“走吧,我要往那裡走,順路。”他二話不說拿起我放在一邊的包包就走了出去。
我只得認命的鎖門跟了上去。
上了車,他把那件衣服往後面一扔,然後就欲言又止的坐在駕駛座上。
“怎麼了?”我疑惑的看他。
隔了好一會兒我才聽到他的聲音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響起:“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是傾城那種地方你還是少去的好,女孩子總是要學會保護自己的。”
我愣愣的看著他,我想對他說,你說的我都知道,我都懂,我也想好好保護自己,我也想像個公主一樣的生活,可我沒有辦法,像你這樣的人也許永遠也不會體會到沒有錢的滋味,那真的是山窮水盡,沒有退路。
可這些話我都沒有說出口,我不能對一個陌生人發洩對生活的不滿吧,更何況他還曾經幫助過我。
“謝謝你,易先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
他看著我,複雜的眼神,帶著點困惑又帶著點壓抑,他緩緩向我靠過來的時候我都忘記了怎麼呼吸,我退縮著,眼裡帶著防備。
我又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綠茶香味,雖然誘惑,可是我卻很清醒。
正在我要一把把他推開的時候,他涼涼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你忘記系安全帶了。”
………【這樣的他讓我覺得惶恐】………
那天之後我再沒見過易北城,他被我當成了生命中的過客,匆匆的來了又匆匆的去了。我依舊醫院,學校,家裡三點一線的奔波。
媽媽…的病似乎稍微有點起色了,至少最近一段時間沒有在半夜被痛醒的情形,可我看著她日益消瘦的臉龐,我知道上帝不會對我一直這麼仁慈,也許在第二天的太陽昇起的時候我就會失去在這個世界上面唯一的親人。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的下了課之後直奔醫院,我到的時候媽媽正在睡覺,我輕手輕腳的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
她的臉色蠟黃蠟黃的,由於太瘦的緣故,連眼窩都陷了進去,可我知道,我媽媽年輕的時候,健康的時候,是個漂亮的女人,我見過照片,照片上的她容光煥發,臉上由於笑容的關係透出淡淡的紅…暈,只是那張照片只有一半。可是我明白的,某些東西一直都在她的記憶裡,畢竟她曾經緊緊的握住過那隻手。
我長大了之後從來都沒有問過她爸爸的事情,我一直記得的,在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次我跟小朋友打架,弄得渾身是傷。回到家裡,媽媽問我怎麼了,我賭氣的不說話,後來經不起她的再三追問,我朝她大吼:“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而我沒有,人家罵我有媽生,沒爹教!”
其實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雖然我什麼都不懂,可我看著她的眼睛我就知道我媽媽傷心了,果然,半夜的時候我聽見洗手間裡傳來細微的哭泣聲。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在媽媽面前提爸爸這兩個字了,因為我不想因為一個對我來說虛無縹緲的稱謂而讓我媽媽傷心。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我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的趴在床沿睡著了,我的意識是被輕微的啜泣聲拉回來的。
我維持著趴著的那個姿勢,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