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鄭立存只掃視了一下屋子,就立刻知道今天是誰要跟她相親,因為我的形象絕對不是一個女人為準備相親而設計的。
他和邢淑蘭寒暄了幾句,問候了導師身體。然後邢大夫正式把羅惠介紹給了他,並強令他們立刻離開醫院去找地方吃午飯去。
羅惠氣質優雅的跟邢大夫告別,在出門的時候忽然轉頭跟我說:“露露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羅惠的告別把我從淺睡眠裡拽了回來,我掙扎著睜開眼睛看著他們從嘴角擠出一點微笑來,並朝他們點了點頭。
我想這時候鄭立存才知道我不是一個當背景的路人甲而是另一個介紹人吧。
“我覺的他們挺配的。”邢淑蘭很激動,彷彿看到她的第八個成功案例正在向她招手。
“恩,挺配的,我也覺的挺配的。邢大夫你真有眼光,您得攢點好貨色給我留著啊,等我精神過了這個坎,您也給我安排幾個讓我見見啊。”
“好啊,我現在手頭還有兩,你要不挑挑看?”
(17)必修之課
我不喜歡消化內科,可能我這個觀點說出來的時候,很多年輕的同行都會有同感。我不喜歡並不代表我厭惡,而且我對那些奮鬥在消化內科崗位上的前輩後輩們都非常的敬佩,但這一切並不防礙我不喜歡這個科室。因為我既然要寫實,我就要大膽的說出我的真實想法。
基本上大多數病人的入院症狀除了上吐下瀉,要不就是嘔血便血。除了要想辦法第一時間幫患者止血之外,還找找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讓他們出血,消化科最常用的兩種檢查武器:胃鏡、腸鏡。最常用也是最重要的兩樣檢查物:嘔吐物和便便。
我認真想過我為什麼會不喜歡消化科,大概是因為在這裡能體會到的那種治癒病人的成就感實在太少了,你整天觀察著病人胃裡那些凹凸不平的胃黏膜,研究著患者腸道的內容物,一旦你真的發現了某種可怕的病因的存在,那一刻也宣佈這個病人將不再屬於你了,你需要把他轉移到那些能立竿見影,在外界看來比你更有能力的科室裡去拯救他們的生命。
請各位醫學前輩不要拍著桌子說我“膚淺”。可能我對消化科的認識真的不夠徹底,因為我只在那裡待了不到兩個月,可是在那裡我學習了從醫的必修之課,而且那一課我將永遠銘記在心。
章娜是我在消化內科的帶教醫生,其實她也很年輕,兩年住院醫的資歷。今天她一直拿著一本病歷看,偶爾嘆一口氣。主任剛好從辦公室經過,她拿著病歷趕忙追了出去,跟主任說著什麼,主任翻看著病歷點了點頭說了聲:“下吧。”主任的這種肯定語氣似乎並沒有讓她輕鬆多少,她拖著步子回到了辦公桌旁,沉靜了兩秒鐘,忽然抬頭看著我:“下過病危嗎?”
我看著她搖了搖了頭。
“看別人下過嗎?”
我搖了搖頭忽然又點了點頭:“很遠看到過,沒特意學習過。”
章娜又繼續嘆了口氣:“好吧,這也是你的必修之課,你去把二十床的家屬叫來吧。”
不知道是醫生辦公室的其他人知道章娜要下病危通知了,還是因為確實有事要做,等我把二十床的家屬叫來的時候,辦公室裡只剩下章娜一個人了。
二十床的家屬一對四十來歲的中年夫妻,他們一進門,章娜就為他們拉了兩把椅子請他們坐下。我則坐在了章娜的對面,看著那對中年夫妻。
中年夫妻被醫生叫進了辦公室神色顯的有些緊張。
章娜再次翻看了病歷,然後控制不住的長舒了一口氣,象是在給自己做著某種鼓勵。
“您母親患的是胰腺癌這個在之前我已經告訴過您了。”
女人緊張的點了點頭,繼續看著章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