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在想,怎麼不見大嫂子和蘭兒?我很是想見蘭兒呢!”
惜春聽了這話,跳下鞦韆,俏皮地歪著頭看黛玉,笑道:“我以為姐姐是很想見寶哥哥呢,卻原來竟是蘭兒!”
黛玉奇道:“你這話有些不對勁,為什麼想要見寶哥哥?”
惜春皺著小臉,因帶著黛玉往李紈住處去,才笑道:“誰都知道寶哥哥是老祖宗的心肝兒肉,哪一個不是來了都先想見寶哥哥的?卻惟獨姐姐一聲兒不曾在外祖母跟前提起過他,我自然是好生奇怪。”
黛玉又是好氣,又覺得好笑,更是跌足嘆道:“真真你這嘴,說的都是什麼話?不過就是一個表兄罷了,我們都是女孩子家,怎麼能提著要見他?我倒是想見見蘭兒,這孩子好不可憐見的。”
忽而風聲過,只聽得幾個丫頭嚇得作鳥獸散,叫道:“有獅子!”
黛玉擰起眉頭,盯著從牆外竄進了自己跟前的辟邪,過去撫著牠嗔道:“我好好兒在外祖母家,你來嚇人呢?”
辟邪親暱地在黛玉身上蹭了蹭,哼,牠是護主靈獸,豈能離主?
丫鬟們驚魂未定,瞅著龐大凶悍的辟邪,都道:“這獅子,怎麼單聽姑娘的話兒?竟不兇的?”
黛玉得意地摸著辟邪的頭,道:“別瞅著我的辟邪很乖,牠可兇著呢,你們可也得仔細著些兒,咬人可厲害著!”
別人聽了倒也並不在意,唯獨有寶玉的丫鬟珍珠,已更名為襲人者若有所思,想起那年咬了寶玉屁股的獅子來。
不覺細細打量起黛玉,只見她年紀雖小,可是舉止款然有致,清幽淡雅中有一種雍容大氣,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流態度,讓人一見傾心,雖然此時年紀比那時候倒是大了許多,可是大概相貌卻還是認得出來的。
黛玉隨即嘟著嘴問惜春道:“大嫂子住的竟是離外祖母極遠麼?”
惜春瞅著辟邪幾眼,見黛玉隨意側坐在辟邪身上,不覺有些兒羨慕地道:“還遠著呢,這獅子,我可能騎著一會兒?”
黛玉一怔,隨即笑得更有些得意,有些孩子氣地道:“辟邪是靈獸,終身中一主,從來不肯讓人近身的。”
聽了黛玉的話,惜春自然是大失所望,恨恨瞅了幾眼高傲的辟邪,不滿地走著陪著黛玉騎著辟邪,到了李紈院落裡,也不用丫鬟通報,惜春便嚷道:“大嫂子,林姐姐騎著獅子來找你和蘭兒呢!”
可巧李紈也剛從賈母房裡回來,忙出來堆笑道:“難得林妹妹才過來,就來瞧我和蘭兒,快些進來。”
一張素雅淡漠的臉上,對辟邪倒也沒什麼懼怕之色。
黛玉滑下辟邪身子,笑道:“難得來一遭兒,心裡倒是想見見蘭兒,所以來瞧瞧。”
李紈讓進了屋內,寒暄後一時落座,外面自有風月雪雁等看著辟邪,生恐這頭神獸見誰不順眼竟給了一嘴。
聽黛玉要見蘭兒,李紈忙命奶孃抱了賈蘭出來,卻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小子,約有二三歲年紀,骨溜溜的眼珠子正好奇地看著黛玉,一雙胖嘟嘟的小手就要去抓黛玉髮髻上垂下的流蘇,黛玉瞧了亦是十分喜悅,這個,才是和她有血緣之親的侄兒呢!
見黛玉躍躍欲試地想抱著賈蘭,李紈不覺一笑,道:“妹妹這麼小的年紀,怎麼能抱蘭兒?蘭兒雖小,可身子沉得墜手。”
黛玉哀嘆地拍打著自己的小手背,道:“什麼時候我長大了,一定要抱抱蘭兒,這可是我親表侄兒呢!”
李紈微微一怔,笑容中卻不免帶著一絲苦澀,幸好屋內唯獨李紈的兩個貼身大丫鬟服侍著,惜春年紀小,自然不解。
黛玉自悔失言,忙以別話岔開,笑道:“我瞧蘭兒肥頭大耳的,如今只是一朵蘭花苞兒,等盛開了的時候,必定香遠益清。”
說著叫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