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想起胤祀娶妻皆因阿穆家的權勢地位,此時他已失勢,保不住他對阿穆如何。
不禁有些怔忡起來,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一場,他又在外人眼裡做足了功夫,人人都說他也是因深愛阿穆,方才容忍阿穆醋海生波,如今阿穆又對他不離不棄的,他未必會對阿穆如何冷淡吧?
看到黛玉神色有些異樣,胤禛伸手握著她微涼的手,柔聲道:“怎麼了?”
黛玉恍然回神,搖頭笑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回頭就讓人去打探,並沒有什麼大事的。”
摸了摸尚未突起的小腹,臉上生出一種為人母的慈愛和溫柔,幽幽地對胤禛嘆道:“四哥,什麼時候,接婆婆回金陵吧,不然,帶上上官先生回京城也好。先生和婆婆,這幾十年,都是很不容易的。”
自始至終,康熙都不曾愛惜過南宮風,她更不用因為這件事而鬱郁終生。
誰說女子該當從一而終?女子如同香花樹,不被憐惜,總是會淡漠了幽香,凋零了美麗。
人生若有七十年,她還有近二十年的時光可以與上官瑾瑜雙宿雙飛,那樣的遠景,比起她在京城中的寂寥,可是天壤之別。
胤禛點點頭:“皇阿瑪縱然是我生父,可是他的極多興味卻又讓人不齒,孃親孤獨一世,身為兒女,自是盼著她有歸宿。”
胤禛生為滿人,從小騎射規矩禮俗都隨著旗風,滿洲婦人改嫁、兄死弟繼之事也有極多,並不如漢人女子那樣規矩繁多,故而他並不在意南宮風再嫁上官瑾瑜,畢竟他們原就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夫妻,心裡反而還頗為贊同,言談也就清爽了些。
因此,他確定了上官瑾瑜果然在金陵的訊息之後,便已吩咐人送信進京了,依著南宮風的性子,只怕她已經在路上了。
上官瑾瑜和南宮清聽了,臉上都有一絲喜色,上官瑾瑜的聲音更有些顫抖:“你們,並不反對我見風兒的?”
胤禛不禁一笑:“先生何以如此擔憂?最終的結局如何,還是要看著先生和我孃的意思。”
上官瑾瑜喜極而泣:“我盼了這麼多年,唯獨怕的就是她會因你們之故,不願意與我破鏡重圓,如今總算是放心了。若是她不肯,我也要牢牢地將她捆在我身邊!”
說到最後一句話,語氣強硬,霸道異常,那本是醜惡的面龐,竟是越發英俊清秀了起來,隱隱泛著溫玉的光芒。
胤禛心中隱然一絲欽佩,他能堅守著他們的愛情數十年,這份情義足以感天動地,眼睛情不自禁地看著黛玉,黛玉自是明白,含笑道:“若是先生能與婆婆破鏡重圓,我與四哥這個孩子,便以上官為姓,過繼給先生為孫可好?”
上官瑾瑜有些不敢置信,眼睛也霎時亮了起來:“你們當真捨得將孩子過繼到上官家?”
黛玉柔聲道:“先生落得如此,都是皇阿瑪的不是,身為後輩,我們自是應當極力彌補。只是,千言萬語,錦衣玉食,又怎麼能彌補先生所受苦楚一二?這個孩子能有先生這樣的祖父,也是他的福分,只是,到時候,還是要在我們身邊長大才好。”
“這是自然,天下間的孩子,豈能離開父母的?如同當年王爺被抱離風兒身邊,那種苦痛,也唯獨做母親的人才能深知。我上官家能有後人,已是極大的福分了,若能與風兒重聚,自當留住京城。”
上官瑾瑜倒也不是迂腐之人,與妻子團聚在望,又得知黛玉與胤禛願意將這個孩子過繼到他上官家,早已喜不自勝,別說只這一個要求,便是一千個一萬個,他也滿口答應不提。
南宮清感概道:“果然唯獨你們兩個,竟是天造地設的夫妻罷了!”
黛玉不禁笑盈盈地道:“爹爹和孃親,先生和婆婆,這樣堅貞不渝的情義,才是值得我們這些後人效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