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臉道:“怎麼可能?”
說著怒火衝上了雙眸,咬牙道:“絕不可能!我縱然有天大的志氣,可也是尊重的女孩子,如何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她信奉了一輩子的規矩,此時,竟為了那飄忽不定的富貴,讓自己做出如此下流事嗎?
不定的心神看著李紈,卻見她神色平靜,深如海的雙眸中竟也有一絲譏誚的神色。
這是那位始終不言不語木頭似的大嫂子嗎?曾幾何時,她的目光亦是如此敏銳?
她說,家裡讓自己和二姐姐便狐媚子勾引雍親王爺,母以子貴,這樣的規矩,什麼時候出現在詩書大族?
可是她的神色,不像是說謊時,難道,教養了自己一輩子的老太太和太太,竟真是如此打算的?
迎春卻掰開手中的糕點,扔進水中,淡淡地道:“我猜測著,也是如此,但是沒想到,竟如此急不可耐了。”
李紈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道:“你倒是聰明人,心中早就猜測到了,唯獨這個三丫頭,倒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也難怪,從小到大,探春就是在賈母和王夫人身邊長大,自是對二人的意思奉如神明。
探春忽然鄭重地對李紈道:“這樣的事情,別說下作無恥,就是果然理所當然,我也不做那樣的女子。賈府的女兒,未必都是人人攀龍附鳳的棋子,我雖後悔不是男兒在世,然則我也有女兒的志氣和尊重,福晉雖冷,可是對各人也都不薄,我已送了七色仙花幾乎害了林姐姐,再不能有這樣的想頭,否則就是天打五雷轟!”
聽了探春這話,李紈倒是心中暗自點頭,也是,探春雖才自精明志自高,然則為人處事還有一定的規矩。
“既然你能如此想,倒也不失一顆女兒心,回頭你們兩個就跟我回家去罷。只是,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什麼,只有一句話囑咐,倘若家裡本本分分過日子,生計上是不愁的,且賈府到底也還有些根基,並不會餓死誰,因此,無休無止的算計,只會讓賈府儘快地滅亡。長輩們的吩咐,我們晚輩自是無法說什麼,然則做與不做,卻在你們自己拿主意。”
李紈口氣淡淡地道,神色卻是不容置疑地嚴肅,看著迎春和探春。
迎春微微頷首,她也不會多管什麼事情。
探春沉吟了半日,終於緩緩地點點頭,道:“我做事,亦是求無愧於心。”
再說了,雍親王爺對黛玉乃是一往情深,前車之鑑她還看得少麼?豈會因此壞了與黛玉這僅存的一點姐妹情分?
實在是大嫂子太多慮了,自己豈能是那樣不知尊重的女子?
看著李紈愈發趨於平和溫潤的容顏,探春不禁開口道:“嫂子在家中也不開心麼?”
她記得,賈府雖抄沒了,然則賈母和李紈的梯己東西只是登記造冊之後,便已發還了,還有什麼可愁的?
李紈苦笑道:“我有什麼好快活的?只是守著蘭兒過日子罷了。”
說著又不禁蹙眉長嘆道:“家中瑣事煩擾,你也不在家,鳳丫頭又病了,家裡大小事情也沒人顧,瞅著我不過還有一點子東西不曾抄去,就總是有些人來我這裡支用銀錢東西,哪裡有什麼快活可說?”
尤其是王夫人,更是三不五時找些有頭來要銀子,虧得她張得出那張嘴來!
自己的確是有私心,如今賈府已敗,賈珠早去,自己一個寡婦守著蘭兒,蘭兒年紀還小,不給他存一點錢,日後如何打點前程上的事情?賈府諸人本就是對自己淡漠如欲未見,自己又如何心甘情願無私奉獻?
迎春默然,探春憂心,良久迎春才道:“既然如此,何不自個兒搬出去住?”
李紈挑眉看著迎春,半日才道:“我如何沒想過的?原是想買一所小小的四合院,我們孃兒兩個,加上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