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別人看不起自己,她去爭,只是她頭腦有限,又有有心人處處打壓,以至於人人瞧不起她。
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他又怎麼能不顧生養自己的孃親呢?
可是他也明白,不能讓福晉和賈府的人有瓜葛,即使使自己的生娘,也不能。
所以,他要靠自己的力氣,自己的手,給姨娘症一所安身之地,安然地過後半輩子!
黛玉嘆息道:“你的想法固然是好,只是你還年輕,不要逼得自己太過,凡事盡力而為就好。”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年紀這樣笑,就揹負了這麼多的包袱,探春縱然才自精明智自高,可是又怎麼能比他這一點好處?
鬥影心中一暖,多少時候,每每他習武辦事之後,房中的燈永遠都是亮的,不管寒暑,衣衫被褥皆是乾淨整潔,一應飲食總是有人打理得井井有條,這樣的生活,就宛如天堂,他知道,這些都是黛玉親自吩咐的,沒有人敢懈怠。
曾經,他也在賈府的時候,盼望著過上這樣的日子,可是今日,他卻不後悔脫離那個地獄之所!
因為,最關心他的人,在這裡,在眼前啊!
出了黛玉的院落,臉上突然一痛,卻是不知何時,竟下起了細碎的鹽粒兒,撲打在臉上,肌膚生疼。
口中撥出一團暖暖的白氣,如同白霧一般包圍著自己,可是那霧氣瀰漫中卻是黛玉清麗婉約的身影,溫暖如春的笑顏。
她總說自己眼高於頂,目無下塵,可是唯獨認識她的人,知道她的人,財稅知道她的心純真敦厚,善良賢惠。
她對自己這樣好,給了自己最大的溫暖和親情,怎麼捨得她受一絲兒的算計呢?
七色仙花,薛家是不是?薛寶釵是不是?那就要讓她嚐嚐暗夜鬥影的手段!
想到如此,鬥影抖抖頭,長吁了一口氣,甩下頭上的鹽粒兒,只是肌膚微熱,面上的鹽粒兒早已化而為水,宛如相思淚。
忽而一條繡帕子出現在眼前,鬥影微微一怔。
不等抬頭,依然問道一陣淡淡的墨香,這是探春從小浸潤在徽墨中的香氣。
抬頭一看,果然素手纖纖,皓腕如玉,不是探春,又是何人?
看到探春滿眼的憐惜,雙目紅腫,鬥影冷冷一笑,道:“不知道賈姑娘有什麼事情?”
探春咬了咬略有些慘白的嘴唇,輕嘆道:“環兒,我們是姐弟,真的要如仇人一般,見面分外眼紅嗎?”
鬥影冷笑道:“賈姑娘這話倒也是有趣,誰是環兒?誰與你是姐弟?你只有一個哥哥,名叫賈寶玉,不要在雍親王府裡攀親帶故,這裡並沒有你的親戚,更沒有你的兄弟!”
探春淚沾衣襟,如無餘額的丁香雨,柔聲道:“環兒,我知道你心裡氣,你心裡恨,可是這就是規矩,我們又能如何呢?該守著的祖宗規矩,我們不能廢啊!你又怎麼能拋棄祖宗姓名,成為沒名沒姓的鬥影呢?要是姨娘知道,該得多傷心?回家裡來罷,姨娘很想念你,老祖宗也需要你。”
“這是你的來意嗎?”鬥影譏諷地道:“倘若是的話,你就儘管受了你的妄想!”
迎春一聲嘆息,走過來,身形曼妙,卻是神色平靜,仍然一如既往地隨遇而安,卻也有惜春一般看破紅塵的淡漠。
凝神看著鬥影一會兒,迎春柔聲道:“既然這就是你的歸處,你便一直走下去罷!”
聽了這話,鬥影微微罕異,探春卻道:“二姐姐,你瘋了,怎麼能叫他不回去?”
迎春看著探春,慢條斯理地道:“三丫頭,你覺得他該回去麼?”
“他是賈府的子孫,自然是該回去!樹高千尺不能忘根。”探春如此說道。
鬥影冷道:“好一個樹高千尺不能忘根!倒是不知道賈姑娘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