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眼中,竟是怯弱不勝。
好容易進了屋中,丫鬟們多已退下,賈母攥著黛玉的手給她引見了邢夫人王夫人與李紈。
黛玉一一拜見,一雙明眸凝視著一身淡素妝飾的李紈,笑道:“這是大嫂子罷?果然是有嫂嫂的風範。”
聽了這話,鳳姐忍不住笑道:“這可也奇了,難不成,我竟不是嫂子了不成?才進了這門兒,就先只顧著認大嫂子。”
鳳姐因去了幾次禛貝勒府,故而與黛玉極熟,賈母卻笑道:“你不過也就是一個潑皮破落戶,哪裡能跟你大嫂子這樣的老實厚道人比的?幸而玉兒只認得珠兒媳婦,若是認得你,還指不定得讓你摟去多少東西去!”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李紈笑意雖淡,卻不免細細打量著黛玉,心中暗自讚歎不絕。
見三春皆與黛玉極熱絡,賈母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邢夫人也只笑著看著,並不吱聲。
王夫人想了想,問鳳姐道:“月錢可發了下去了?大姑娘來了,一應月錢使費,也都和姑娘們一樣。我吩咐你給大姑娘裁衣裳的緞子你可預備好了?趁著姑娘來,叫婆子們來給姑娘量量尺寸。”
風月跟著桃花夫人,素來厭惡賈家的虛偽,亦瞧出了王夫人隱隱有顯擺自己管家之意,便款款上前行禮笑道:“多些二太太的好意了,只是我們姑娘年紀小,衣裳已經極多了,家常自有貼身的丫頭來親手做活,況且素來不穿外面女工上的人做的衣裳,太太就不用吩咐外面的婆子來給姑娘量尺寸了,姑娘最厭這些不乾淨的婆子碰她。”
王夫人神色有些尷尬,卻絲毫不動聲色,笑道:“小女孩兒家,原都是極愛乾淨的,也罷了。只是我如今管家,自然是不能怠慢了大姑娘的,該預備給大姑娘的東西,都是按著規矩,自然是一絲兒不能少了的。”
黛玉倒是一怔,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王夫人此言,自然是昭然她管家的身份,可是為何不是大舅母管家?
忽而目光一轉,卻見到邢夫人神色有些諷刺,李紈低頭,神色卻也是淡淡的,一顆小心兒不覺轉了幾轉,已經有些明瞭了其中的尷尬,想來是二舅母管家,卻又讓鳳姐來管家,所以邢夫人和李紈心中都有些忿恨不平之意。
賈母卻似沒能看到,只拉著黛玉笑道:“可巧,也到中秋了,咱們一家子倒是能團圓了。”
看著賈母如此喜悅的神色,黛玉倒是不好推辭,想了想,才笑道:“玉兒從小都是四貝勒養大的,如今他身上有傷,京中萬歲爺又不在京中,玉兒竟不能單留著四貝勒獨自在家過中秋,故而,倒是辜負了外祖母的意思。”
聽了黛玉款款的話語,賈母不覺也有些失望,卻並不露絲毫,畢竟四貝勒貴為皇子,與他有些瓜葛,家裡的大樹便多了一株,便笑嘆道:“到底是我的玉兒,難得有此心,倒是讓外祖母也不好強硬留著你在家裡過節了。”
說著又笑道:“雖不能過節,好歹陪著外祖母過一晚,明兒再回去罷。”
黛玉笑著點點頭,總算是放心了,倒是也不覺敬佩起賈母拿得起放得下,萬事心中皆有丘壑。
惜春見黛玉並不喜歡與這些人交接,便拉著黛玉笑道:“姐姐,前兒我們在貝勒府的園子裡玩兒,今兒你也要瞧瞧我們的園子,我還特地吩咐人做了一架鞦韆,倒是好玩得很。”
賈母聽了亦笑道:“倒是你們小女孩子去玩兒罷,沒的陪著我這老太婆沉悶得很。”
惜春也不等黛玉推辭,已拉著她到了園子裡,果然處處雕樑畫棟,各種構築皆以金為主,紅綠藍三色為輔,重墨濃彩,更覺得華麗中有一種沉悶肅穆,不比黛玉的院落裡處處透著淡雅活潑。
惜春蕩了一會兒鞦韆,見黛玉一徑沉思,便嬌笑道:“林姐姐,你想什麼呢?”
黛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