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應羞。畫欄開出冠中秋。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她最喜歡這句話。
她不想做雪中傲然的梅,亦不想做霜中挺立的菊,但願自己就是一朵小小的桂花,泛著淡淡的幽香。
風吹起鬢髮,掠過面頰,敏慧不由得睜開眼睛,想伸手掠過髮絲,卻突然陷入了眼前一雙墨黑的眸子中。
那是一雙有著黑夜孤寂的眼神,隱在桂枝叢中,就好像與自己一般,心也活在黑暗之中。
似乎是察覺自己盯得久了,敏慧不由得飛紅了臉,年已三十的她,此時竟有一種少女情懷。
身畔的桂花飛舞出漫天的金星,那一朵朵如同嬌黃的粉蝶蹁躚,更如同自己的一顆心在空中浮動。
這是不應該有的心思啊?只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那雙眼,讓她心中竟生出一種刺痛的感覺,平靜無波的心湖,如同起了驚濤駭浪。
忽而輕輕地低下頭去,心中充滿了羞澀之意,那有一個正經的女兒家,竟大喇喇地看著男人的?
只是這一剎那的低頭,待得風平花落的時候再抬起來,卻已經不見了那雙深邃的眼睛。
心頭陡然生出一種叫做悵惘的失落,敏慧急忙提裙轉身回廳中,生怕這一會子自己不在,倒給黛玉添煩惱。
走了兩步,回過頭,唯見一地碎落的桂花。
嘆息了一聲,敏慧決定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她是三十歲的女子了,哪一個正經人家會要她呢?
才走到廳門口,便見到有兩個丫鬟推搡著,竟是不敢進來。
敏慧奇道:“好好兒的,在這門外拉扯做什麼?今兒是小阿哥的喜事,可別給雍親王福晉添了什麼煩惱。”
兩個小丫鬟見是敏慧,卻是微微放下心來,囁嚅道:“格格,能不能告訴福晉一聲兒,外面有個婆子要見她啊?”
敏慧有些兒摸不著頭腦:“有人來見福晉,你們通報就是了,何必在這裡拉拉扯扯,倒讓我來通訊兒?”
一名小丫鬟道:“格格有不知道的事情,咱們都是從雍親王府過來的丫頭,只因年紀小,許多大事也不知道,這王府裡大小事故也都是福晉張羅的,奴婢兩個是出門採買東西的,偏生有一個老婆子,瞅著她怪可憐的,素日裡福晉還舍米舍錢的呢,何況今日又逢著小阿哥的喜事,奴婢們便擅自讓她進來喝口熱湯,也算是為小阿哥祈福。可是那婆子非說她是福晉的外祖母。格格您想啊,奴婢們雖不知道什麼事情,可是福晉遠著外祖母的事兒卻是人盡皆知的,心裡可是害怕得很,偏生這時候又上門來,指不定有什麼事情呢,因此奴婢們害怕福晉生氣。”
敏慧莞爾一笑:“你們也糊塗了,如今你們福晉正與各位福晉說話,哪裡有時候再去會客?你們就好生招待了那位婆子,也被叫她亂走動,仔細撞見了什麼貴人,什麼事情,等你們福晉消停了,再告訴她一聲兒也不遲。”
雖不知道什麼事情,可是賈家之算計,賈母之冷心,敏慧倒也是聽說過,只是疑惑賈家閤家流放,她卻怎麼又在京城出現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若是鬧開了,黛玉臉上不好看,諸位來賀的人也沒意思。
兩個小丫鬟覺得也有道理,便答應了一聲,忙回去看著那個婆子去了。
真是的,今兒個可是大喜事兒,連皇上萬歲爺都來了,怎麼能叫一個罪人家的婆子,反鬧出事情來?
敏慧搖搖頭,雖然心中不想多管閒事,可是進了廳中的時候,可巧黛玉也敬酒到了跟前,便輕扯著她的衣襟,將方才的事情在她耳畔細細說了,果然見到黛玉神色略略一邊,面上雖沒什麼冷淡,可是眸子中卻是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