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開舞廳的後門走進小巷,露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眼神留戀且彷徨。隨後又堅定地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前路黑暗無聲,很快她的背影就消失在無盡夜色中了。
南京路上的八角衚衕是繁花似錦的上海灘裡一處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平民住宅區,這裡的居民魚龍混雜,最大的相同點就是他們都是社會底層人民,沒有背景,拿著微薄的工資艱難求生。
露露家在衚衕最裡面,是一棟兩層小樓。這處房產是她上一任金主商老闆送給她的,本打算作為金屋藏嬌之所,但被露露拿來給家人住了。
兩層小樓二樓作為家用,一樓是她接待金主的地方。一家人剛搬進來沒多久,她還沒來及請商老闆過來看看兩人的小窩,商老闆就回了老家,至於歸期,怕是永無歸期了。
從包裡掏出鑰匙,露露進屋前掃了眼樓上的情況,靜悄悄的,黑漆漆的,彷彿樓上的人都已經進入夢鄉了。
露露勾起嘴角,嘲諷的笑了。這就是她的家人,只有用到錢的時候才會想到她,平日裡恨不得她離得遠遠的才好,好像看一眼都傷眼睛。
推開門,一室漆黑冷清。
啪嗒一聲,昏黃的燈光亮了起來,橘黃色的燈光看上去暖暖的。露露直愣愣的盯著燈泡,直到眼睛刺眼到流淚她才閉上眼睛,懶散的靠在布藝沙發上,一動不動。
露露,是她進入舞廳工作時起的藝名。她的真實姓名叫顧曼璐,顧家的大姐,同時還有一個名字叫年微微,
作為年微微她在泰坦尼克號世界死於一場暗殺,沒有留下一句遺言就輾轉到了這裡。而作為顧曼璐,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在沙發上躺了幾分鐘,曼璐蹬掉皮鞋,赤腳走在地板上,邊走邊拆頭髮,把頭髮上的飾品取下來放在床邊的梳妝檯上。然後從左手靠牆的櫃子裡拿出一套睡衣,走進洗漱間。
洗漱間裡有三個保溫壺,這是顧母給她準備的洗澡用的熱水。她這個房間雖然裝修的精緻,但是沒有廚房,每次都是二樓送飯、送熱水下來。
卸了妝,鏡中蒼老憔悴的容顏和之前明豔動人的女子好像是兩個人。曼璐摸了摸臉上粗糙的面板和眼角的紋路,嘆了口氣,用熱毛巾搭在臉上。
滾燙的熱氣透過毛孔流入血液,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紅潤的氣色。
在洗漱間裡待了一個多小時,曼璐用香皂把身上都搓了一遍,直到面板髮紅了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才頂著溼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
牆上的掛鐘指向晚上十點半,曼璐用毛巾裹住頭髮,用鑰匙開啟梳妝檯底下的櫃子,拿出她所有家當,攤開來數了數。
連同她今天剛收到的工錢她手上的現金一共是356塊錢,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珍珠項鍊,銀耳環,手鐲等等,這些東西有的是別人送的,有的是她買來充當門面的。質量一般,總共加起來也就值一百來塊錢樣子。
現在的物價水平不算太高,顧家一家六口人每個月的生活開銷是八塊錢,這樣看上去她的存款好像也不少,但是,她家裡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還在上學,學費加書本費每學期就要二十多塊錢。
眼下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到時候顧母一定會在她面前哭窮,她手裡的錢只出不進根本不經花。
曼璐心煩意亂的把錢全部裝進手包裡,用毛巾擦乾頭髮,然後在臉上抹了一層護膚霜,關了燈,躺在床上又想了想明天的計劃,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早上五點,整個八角衚衕開始甦醒過來。洗漱聲,鍋盆碰撞聲,腳踏車鈴聲,談話聲以及吆喝聲讓安靜的小巷子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沒多久,顧家二樓響起了陣陣腳步聲。
顧母穿好衣服,梳好頭髮,輕手輕腳的下了樓,目光在樓下的房門上停留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