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院子裡折臘梅,踩在雪上滑了一跤,正好跌在臺階上傷了額角。女孩子愛美,眼見破了相,立時哭得肝腸寸斷。韓珍是為了她才去研製除疤藥方的,當時不惜重金購置許多名貴藥材試驗了許多藥方,等最後找出一個確實有效的,對於韓玲本人而言卻已太遲。至今在她右眉梢上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當時配製出的大量試驗品囤積家中,家人偶爾有些擦傷什麼的就拿來當金瘡藥使,倒比尋常的好用。這次從軍他就順手帶了兩瓶在身上而已。
昌王見他沉默,臉色越發難看,冷哧一聲:“本王不過一小小王爺,怎有資格勞動韓大人親自配藥?今日這禮本王不敢收下,還請韓大人物歸原主吧。”
韓珍眼見又要得罪昌王,情急之下就道:“若說物歸原主就正該歸到殿下這裡。”
昌王聞言一怔,不禁支起手肘半坐起來,詫異地看向韓珍。
此言一出韓珍再無退路,只得硬著頭皮往下說:“這個藥本來就是專門給你配的。”
昌王瞪著眼睛,臉頰忽得漲紅,怒道:“你撒謊!”
“真的!是我很多年前配的,只是一直沒有給你……”
韓珍心中卻急道,若是他問什麼時候為什麼配藥,又該如何回答?但他面上鎮定,言語上的些微遲緩倒彷彿有些害羞似的。
昌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地笑道:“本王知道了!”
“恩?”韓珍抬頭,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昌王洋洋得意,“一定是四年前本王出征西戎後為本王配的,對不對?”
韓珍垂下眼睛,“恩,……是的。”你既有定論,也省得我編。
“為什麼本王回京時你沒送來呢?”
“那麼多人上敢著送奇珍異寶,我這怎麼拿得出手?而且平白無故地送藥多不討喜。”
昌王點頭,隨即又道:“你想得未免太多了,本王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韓珍瞄了眼室內華貴的陳設,違心道:“殿下卓然不群,都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昌王眉眼一彎,自負道:“可不是。”
“……”
昌王莫名其妙的發作終於過去了,隨後竟“恩准”韓珍為他上藥。
韓珍拿出藥瓶給他上藥,這一湊近看得真切不由倒抽一口氣,“竟……”傷成這樣。那些痕跡甚深當初想必當時每鞭下去都是皮開肉綻。
這一個字立刻勾起昌王滿腔怒火,只聽他恨聲道:“拓拔宏那狗賊竟敢折辱本王!不將他碎屍萬段,難消本王心頭之恨!”
韓珍一邊小心上藥一邊順著口風跟著罵上幾句寬慰幾句。
半晌,昌王終於罵痛快了,看向韓珍道:“聽說,前天晚上你也去了。”
韓珍盯著傷口專心上藥,隨口應道:“是啊。”
昌王看著他,忽然幽幽道:“算下來你也救過我兩次。”
韓珍聞言心中一突,不由停手看向昌王,誠懇道:“這一次我可不敢居功,救助殿下的另有其人。”
昌王目光轉冷,抿唇不答。
韓珍尋思半晌,說道:“率領區區二十六騎人馬去劫西戎大營,若非報了必死的信念怎麼敢去?他雖不討喜,對殿下卻是一片赤膽忠心。”
昌王冷笑數聲:“他?對本王赤膽忠心?哼!本王可不敢當!他此去劫營也許是對父皇赤膽,也許是對泰王忠心,更可能是奔著高官厚祿封侯拜相去的,唯獨不是為了本王!
那日本王被拓拔宏帶了去,鎖在一處營帳中施以鞭刑,等他抽得累了這才罷休。本王體力不支,一直閉目養神,卻因為傷口疼痛無法入睡。
他!他闖進來時卻當本王昏了過去。你道他看到本王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昌王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