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便像是母親在這個世上,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她要去找回來。
出了梨瀟谷,她一路往北,走上一條熟悉的道路。她要回三生門。
方西淵已走了一晚,此時再去追他,無異於痴人說夢,毫無頭緒。所以,她要回去三生門,去找傅聞鷹,讓他幫忙,靠著三生門的弟子,或許這樣,才能找到一些線索。
夜雪許久未見江籬,對她表現出了極大的親熱,這一人一獸,都是彼此在這個世上的依靠。江籬騎上夜雪,只覺整個人都放鬆起來,便連吹過身邊的風,都變得舒爽許多。只是偶爾想起葉白宣,會讓她的心慢慢收緊,變得疼痛難忍。自己這麼做,以後,還能再得到他的原諒嗎?
江籬不敢再往下想,用力一夾馬肚,往三生門方向而去。一路除了睡覺,她便未曾歇息過,整個人的精神都一直繃緊著,待到了三生門門口,莫說是夜雪,便是江籬自己,也覺身體乏力,全身的肌肉隱隱作痛。
那個時分,正是酉時,已是入秋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江籬遠遠的過來時,心裡一直在盤算,該如何向傅聞鷹開這個口,自己又以何種身份來開這個口。
她想得入神,倒並未留意周圍的情況,直到整個人立到了三生門的大門口,方才感覺到四周極大的不同。
三生門大門洞開,門口卻未見守衛之人。江籬跳下馬來,跨入門內,未走幾步,便見地上橫七堅八躺著幾具屍體,那些屍體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流著鮮血。
江籬只覺頭腦發脹,不由自主地便走上前去,檢視那些個人。細細看去,這死去的幾位,皆是三生門裡輩分較低的年輕弟子,有一個江籬甚至不認識,想是新進門的弟子。他們皆穿著三生門門人的衣衫,手中或握著兵器,或是身邊躺著散落的刀劍,已是沒有了呼吸。
江籬握住劍,小心地往內裡走著。走過前院,穿著前廳,她的步子還未踏進正廳前的院子,便已聽到許多人的呼喝聲及打鬥聲。兵器相擊的聲音在耳邊不時響起,顯得極為嘈雜。
江籬行走江湖多年,經驗自然極多。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反倒冷靜下來,只是通往大廳的走廊內,躲在廊柱後細細觀察,想要弄清事情的原委。
正廳外的院子裡,兩方人馬正在廝殺,地上已躺了近十具屍體。江籬離得遠,自然看不清那些打鬥之人的長相,但她卻從他們使的功夫中,一眼便瞅了出來,這兩方人,一方自然便是三生門的弟子,而另一方,卻是黑渠嶺的人。
這黑渠嶺,向來幹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江籬平時便不待見他們,兩派人也鮮少有來往。卻不知為何,這黑渠嶺竟主動惹上了三生門。
再看兩方的激戰情況,向來功夫自詡武林第一的三生門,今日竟是入於劣勢,且看那黑渠嶺的門人,卻是個個勇猛,而三生門這一邊,那些人雖是功夫精妙,但看他們的出招速度及步伐騰挪,卻是既慢且雜,人人皆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江籬已大約猜出了事情的經過,此刻心中有數,她便不再畏手畏腳,一言不發,突然騰空而起,躥上一邊的大樹,又從那樹上一躍而下,衝入那激戰的人群中,對著那黑渠嶺的弟子刺去。她曾與葉白宣手下留情,饒過幾個黑渠嶺的門人,今日她卻不再手軟,每出一招,必取一人性命,場上的局勢似乎在頃刻間,便被扭轉了過來。
那些三生門的弟子正在苦苦支撐,忽見江籬從來而降,將黑渠嶺的人如砍瓜切菜般,盡皆除去,不禁喜從中來,手上的力氣便好似又回來了一些。
江籬身體向前倒去,手中的劍卻刺向外面,在半空劃了半個圓,四五個衝上來的黑渠嶺弟子皆是小腿中劍,難以支撐,倒了下來。
江籬一眼瞥見豐元,便提劍跑至他身邊,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傅叔呢?”
豐元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