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面躥去。
兩個男子便如沙包般從樹林中飛了出來,互相撞在一起,跌落在地。他們的手中,各有半截絆馬索。
江籬跳下馬來,撿起地上那根樹枝,走至兩人面前,打趣道:“堂堂黑渠嶺的九星絆馬索,竟敵不過這小小的枯枝。”
那樹枝在江籬手中搖晃幾下,再次向林中飛去,這一次,悄無聲息,既無叫喊也無呻吟。地上那兩個黑渠嶺的門人得意地互看一眼,不知死活道:“三生門的江姑娘看來還不及一個叛徒來得有本事,難怪江掌門會命喪此人之手。”
“噗”,說話之人的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全部吐在了同伴的臉上。江籬知道,葉白宣最喜在人背上踩上一腳,輕則吐血,重則喪命。教訓這兩個傢伙,顯然,葉白宣已是手下留情。
不時何時,兩旁的樹林裡已閃出十來人,方才還趴在地上不敢妄動的兩人,一看同伴來援,立馬大起膽兒來,齊齊爬了起來,躲入人群中,只覺如此,方能與江葉二人對戰。
那吐血的男子眼睛細小,卻極為靈活,骨碌碌轉了一圈,向旁人打探道:“朱爺呢,怎麼不見人影?這趟買賣,可是他讓咱們來的。”
那被問之人臉色難看,只白他一眼,顫聲道:“朱爺死了。”
“什麼,死了?”吐血男子尖叫起來,那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怎麼死的。”
“被根樹枝直插入腦中死的。”那人被問得氣惱,推搡道,“沒用的東西,連匹馬都絆不住,還害朱爺丟了性命。”
吐血男子看來身分低微,被人罵後,便不敢多言,縮著脖子,用餘光瞟著江籬。方才真是小看了這女人,江湖上的傳聞,雖有時常有誇大之嫌,但只看江籬露的這一手,便可知,她必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這十多人,皆是黑渠嶺門下之人。這黑渠嶺也算不得什麼名門正派,平日裡偷雞摸狗,壞事幹的不算少,前一段日子,幫內一夜死了不少兄弟,即便如此,他們也未曾警覺,依然專幹壞事。這一次,也是方才說話間提到的朱爺,不知受了誰人的指示,想要尋江籬麻煩,這才帶了一幫人,以多欺寡而來。
未料想,還未動手,朱爺自己先喪了命,餘下的這幫烏合之眾,人心惶惶,早已沒了那念想。只是,既已出手,此時若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又豈能全身而退。
江籬卻懶得與他們多費唇舌,直接上馬,略抬下巴,示意葉白宣跟上。葉白宣白淨的臉上露出難以琢磨的笑容,跳上馬背,向前跑出幾步,突然彎下身來,拔下一截灌木,衝那堆黑渠嶺門人扔去。
那十多人見他做此姿勢,竟都嚇得抱住了頭,蹲了下來,動作整齊劃一,無一例外。葉白宣終於大笑出聲,絕塵而去,只留那一堆人如木樁般蹲在原地,半晌不敢動身。
一路無話,直到太陽西去,黃昏時分,兩人找了家客棧住下,用過晚飯,各自回房睡下。
江籬在房裡枯坐,卻未上床休息。她知道,像今日這種偷襲,日後還會不斷。她去梨瀟谷的路上,便已與各門各派交過手,殺了不少人,欠下的債早已數不清。這些年來,她不是沒殺過人,多數時候,都是為了三生門,為了保護顏碧槐,出去與人拼命。
莊內風言風語不斷,堂堂大小姐,不僅沒坐上掌門之位,還得為他人做嫁衣裳,替她不值的人不少,為了嘆息的人也不斷。可她的心裡,卻從未介懷過這些。這世上,又有幾人,能真正為自己而活?也許,那個睡在一牆之隔的男人,比她更為灑脫,更會為自己著想。
江籬腦中胡亂想著,耳朵卻未曾放過任何一點響動,江湖上的人,不知為何,竟不約而同向自己發難,她雖認不清真相,卻也知其中必定有鬼。
隔壁屋門打了開來,江籬握起劍,站了起來。這個時候,葉白宣還出門,江籬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