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宮女沒有太多表情，將衣袋裡的瓶子遞給瑤樂。

“這是？”瑤樂望著宮女，問道。

“鶴頂紅。”宮女淡淡回答，面如平常。

“啊？”瑤樂一驚，差點將手裡的鶴頂紅倒掉地上。她沒想到今日得到通知前來竟是要給自己這天下巨毒鶴頂紅，主子她想做什麼？陰影裡，她的臉色有些慘淡。

“小聲點，你想把人都招來。”宮女顯然比瑤樂多經歷這些事情，面不改色地教訓著她。

“是。”瑤樂吶吶道，只覺得手裡的東西重千斤。沉重得，雙手無力去拿。

宮女瞧著瑤樂慘淡的臉色，不大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光芒，快得令人無法抓住。

“千萬要小心警慎，切不可將它弄丟。更不能將主子招供出來。”主亡吾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瑤樂死頸地搖晃著頭，如撥浪鼓般。幾縷落下的青絲飄飛，宛如翩然飛舞。

怎麼可能將主子招出來呢？主子對她有救命之恩。原來瑤樂三年前還是洗衣浣的一位普通的下等宮女，某日得罪了洗衣浣的管事嬤嬤。嬤嬤平日裡便是個仗勢欺人的主兒，這次瑤樂惹上她。自然難逃一劫，就在她以為自己難逃被打得皮開肉綻時，卻被偶爾路過的雅妃娘娘所救。

她永遠記得那日雅妃一襲白羅裙鑲嵌著金邊，款款走來。那芙蓉頰上淺笑盈盈，如沐春風。宛如下凡的仙女般，解救她這個苦命的女子於水火。

當雅妃溫言細語地問她疼不疼時，她只覺得滲血的傷口被撫平。火辣辣的疼似乎變得微不足道，整個人似被一團軟棉包裹著，甚是舒服。

那刻起，她便決定要奉雅妃為主子，以報答她的恩德。

後來，雅妃將那個管事嬤嬤給打發了。卻沒有答應她去雅妃身邊，而是將她弄到了媚妃娘娘的身邊，並且叮囑她不得與外人透露她與雅妃相識的關係。

在宮裡待了四年的她自然知道後宮妃嬪間的勾心鬥角，雅妃是想她留在媚妃身邊為她做內應吧。三年來，雅妃偶爾問問媚妃娘娘的情況，便不再多語。所以她萬沒想到這次被招來，居然是交給她鶴頂紅。難道主子弄死媚妃娘娘嗎？

她打了個顫慄，只覺得一股寒氣由腳心竄入。

“主、主子是想給媚妃娘娘下鶴頂紅嗎？”

宮女白了她一眼，如果只是要將女媚娘除去，又何須等待三年之久？

“不，這鶴頂紅是要給皇后下的。”

“皇后？”

瑤樂大驚，雖然她對九歲皇后並無接觸。但聽宮女姐妹們私下傳語，那小皇后氣勢不凡，並不是平常人物，且毒殺皇后可是要誅滅九族的。

“怎麼？”宮女冷眼瞪著瑤樂，“你忘了主子對你的恩情？”威脅，這種軟弱的女子便要吃硬的。

“不、不。”瑤樂搖晃著頭，“主子之恩，瑤樂永世不忘。”

“那就好。”宮女勾了勾唇，滿意地笑道。

“你放心，只要你想辦法將這鶴頂紅摻到皇后的膳食裡便行。”

“我、我……”瑤樂遲疑，這實在是大逆不倒的事情。

“放心。”宮女似看穿了瑤樂的矛盾，安撫道，“你不用擔心，主子已經設計好了。事成之後，咱們會聯手將這事推到媚妃身上。”一石二鳥之計，不是嗎？

“原來是這樣。”瑤樂總算明白了，原來雅妃竟是意在兩人。她是妒忌媚妃得寵，又記恨冷家次女奪去她窺視的皇位吧。雖然很失望曾經心目裡的仙女竟是如此狠毒的人，但不管她為人如何，救了自己卻是不爭的事實。這次，就當作是報答她吧。

兩人又竊竊私語了一陣子，才小心翼翼地分開。

月光皎潔，夜風涼涼。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