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來抑制不住的笑聲。韓馨抱著個裝東西的紅袋子跑過來，笑盈盈地說：“你這樣子好搞笑，摩托車好像你的玩具似的！”

“別偷拍啊。”沈宥不由自主地說。

韓馨收起笑，也想起以前曾偷拍過他許許多多的照片，遠的近的……

“萬一被公司誰看到了，我還有威嚴嗎？”沈宥說著，瞄瞄她。

“哦！”韓馨應了聲，原來他那麼需要威嚴啊！這兩天倒是看到他許多不一樣的性情，至少不存在威嚴。

“上車吧！”沈宥十分自信自己能駕馭這個“玩具”。

摩托車果然震懾他的威嚴，順利啟動。韓馨坐上去，還來不及跟門口的媽媽說一聲，摩托就蹦出好遠。

她在後頭跟沈宥解釋要他騎摩托的原因：“我要去的地方有點遠，我想你平常都開車走不了，小車又進不去那條小路……”

她還沒說完，摩托就熄火了！沈宥火了一下，他那麼認真開了，完全沒聽到她說的話，摩托起步了，平衡感也好，怎麼說熄火就熄火了！

他轉下鑰匙，又重新開啟，再次啟動。這次油門沒控制好摩托一下子飛出去，韓馨嚇了一跳，整個人撞在他後背，嚇得揪緊他的襯衫。

沈宥喜歡她抱住自己，但目前沒有空餘時間啊，可不想讓韓馨瞧出他第一次騎就載她亂走。

“沒事吧？剛剛離合沒控制好，平常太少騎了。”他儘量說得有點專業，還好韓馨並沒有起疑。

她搖搖頭，耐心等他在啟動……

就這樣，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起碼滅了八次火，他們才來到一座瓦片屋的庭院前。後面沈宥抓到一點訣竅了，連只容得兩人走的小路都敢開，就是離合的力道他總把握不好！

停好車，他悻悻地想：回去要再熄火他就讓韓馨載他！面子什麼的哪有那麼重要！

原來韓馨要探望的是個失明的老奶奶，據說她早年守寡，膝下無兒無女，砍柴賣柴換米為生。前些年老奶奶失明瞭，雖然村裡每個月有補貼生活費，老人家卻沒什麼人探望，挺孤單的。

韓馨小時候暑期住外婆家時，偶爾和小夥伴跑山邊玩，老奶奶疼孩子，時不時就藏糖果給他們幾個吃。長大了，外婆也過世了，不過只要她去舅舅家，總要來陪她說說話，講的也都是小時候的一些事，反反覆覆的說，總也不膩。

她們在聊，沈宥陪笑，儘管老人家看不見。他看著老人始終握著韓馨的手，反覆誇她乖；他看著韓小妞眼裡泛著淚光，是無奈也愁苦。

他們呆了一個多小時，大中午的，老奶奶捨不得睡就要聊天，韓馨看她頭髮許久沒洗了，認真幫她洗了好幾遍，又擦得一點水也不滴才放心。

臨走前，韓馨掀起被褥，在床板上放了個紅包。老奶奶彷彿能看見似的，喊著讓韓馨不許再留錢給她了，她一個農村老太太花不了什麼。

韓馨順著她連說好好好，揪著沈宥的衣袖提醒他該走了。

沈宥點點頭，他站在門口，聽見老奶奶又拉著韓馨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這孩子心眼也好啊，你們要好好過日子，長長久久的，一輩子。”

韓馨沒有回話，她不想讓老人家聽一堆並不大用處的解釋。

沈宥坐在摩托車上等她。韓馨走過去，她心裡有點難受，每看老人一次，總覺得她又蒼老許多，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她看看沈宥，感慨地說：“老人家晚年的生活太無趣了，又孤單又沒人陪，更別說有人伺候起居。她時常說自己苟且度日，聽著都覺得難過。”

“每個人命運雖都不同，卻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如老奶奶，她年輕時做的選擇……”

“如果我是她，我也會選擇孤苦一生的。”韓馨篤定地說。無論現在老奶奶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