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的了。人又生得活性兒,總是不知不覺地搶別人的風景。要是雪娥能及她的一半,或是能與她廝磨上一個晚上,就是死了也知足了。這麼一想,下腹部就感覺發熱,一股暖流從底部往上緩緩湧動,大腿根上隱隱地癢癢了幾下。茂林趕緊提醒自己,這兒是啥地界,咋敢胡思亂想啊。
茂林裝模作樣地謙讓了一陣,便官氣十足地端坐著,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木琴兩口子的殷勤接待。
天南海北地閒扯了一會兒後,茂林就把話題轉到了屋子上,把與酸杏商量好的意見和盤托出。他還一再說,這是酸杏的意思,也是村裡研究的意見。
所謂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茂生本就對村裡熱情地接待遠道而來的自家而充滿了感激,又聽說是酸杏的意見,現在家裡吃飯喝茶的桌子還是酸杏送來的,人家替自己想得這麼周全,自己還能說些啥兒喲。他沒顧上徵詢木琴的意見,自作主張地回道,好哩,好哩,就按村裡的意見辦嘛。
聽完茂林的話,木琴當時就愣了一下。她剛想接過茂林的話頭說上幾句的,卻讓茂生這麼不知深淺地一攪合,想說的話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她狠狠地瞪了茂生一眼,隨後又跟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附和著茂生表達了一番自己對村人和村幹部們的感激之情。
木琴的這一細微舉動,恰被茂林瞧在眼裡。他見事情落實得很順利,生怕坐時間長了又要節外生枝,便趕忙站起身朝外走。他邊走邊說道,要是沒啥意見,咱就這麼辦哩。我得趕緊家去,老母豬這兩天就要下崽兒,得夜裡看護著。
瘋狂的杏林1)
李振富的家裡呈現出一片忙碌景象。天還不亮,振富老婆豁牙子就起了床。她腳不沾地地忙著洗臉,掃地,抹桌子,弄得屋裡屋外叮噹亂響。
振富蜷縮在被子裡,剛要迷迷糊糊地睡著,就被驚醒了。再要睡著,又被驚醒。反覆幾次折騰,振富惱火了。他把綴滿補丁的薄被子一掀,光腚拉叉地坐起,朝豁牙子罵道,死婆娘,起這樣早,是尋死呀,還是投胎吶。
豁牙子沒敢回腔兒。她輕巧巧地一頭拱進鍋屋裡,點火燒水。
今天是豁牙子自結婚成家以來最激動人心的日子,甚至比自己剛結婚時還要激動上幾分。自己忍氣吞聲地苦熬了二十幾年,終於要熬出了頭,當上婆婆了。
豁牙子的孃家在山外,兄弟姊妹多。當閨女時的日子雖說困苦些,總還是快快樂樂地度過了那段美好時光。在媒人把她介紹給山裡的振富時,她足足高興了大半年。她曾偷偷地打聽過,山裡的老李家可謂是個大戶人家。人是個個地精明,會過日子,家境也富裕。光是定親的彩禮,就讓村裡的小姐妹們饞得直流口水。誰知,嫁到振富家後,她才明白過來,居家過日子,光眼饞家業不行,人好才是第一位的。振富在外面謙虛持重,不管老人小孩,統統能打成一片,沒人當面說過他一個“不”字。一回到家裡,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陰沉著臉,不吭不響。偶爾說出一句話,能把人給噎死。想是在外面沾上些不如意的事,又不好對外人發作,就回家裡拿她發洩。或是不分時辰地與她幹那種事,或是罵罵咧咧地摔碗踢盤子,或是擼胳膊挽袖子地踢打。這一切,她都悄悄地忍著。出了門,對誰也不敢訴說。
年輕的時候,振富還稀罕她,隔三岔五地與她好上一回。她也替男人爭氣,一口氣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想是振富盼發家盼瘋了,給大兒子取名叫銀行,二兒子叫洋行。到了小閨女,振富嫌她生了個賠錢的,就取名叫掛兒,意思是把她從家裡掛出去,誰願要誰就拿去。等兒女們一天天大了起來,她也漸漸地老了下去。還因為上山拾柴時磕掉了前門牙,說話兜不住風,顯得口齒不清,振富便愈加厭棄她,碰都不想碰她。甚至到了晚上,倆人躺在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