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賊、白衣賊。如果用了何汝霖的法子,向英夷購火器,練新軍,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弄完的事情。可是如果現在不痛加剿洗,那麼他的臉面要如何放。
之後諸大臣你一眼我一語的出餿主意,有的說沙俄與我大清兄弟之邦,可遣軍事顧問來京幫助編練新軍。又有人說,英法西荷等國皆重商賈,可許以通商,求西夷出兵攻藍衣賊。
這班吵吵嚷嚷的大臣最終沒有拿出定論,只是去看看各方有什麼想法,可如何利用。
1842年3月5日,廣東將軍奕山、果勇侯楊芳回京。
“皇上,奴才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啊!”奕山比起堂兄弟奕經所經歷的慘事還要悽慘十倍。奕經最起碼好吃好喝的可以看做公費旅遊一趟,而他奕山卻是在大獄裡耗了半年時間。其他廣東軍政大員,怡良楊芳等人那還好,有的是軟禁,有的只是關小屋。他奕山不禁得關大獄,還必須勞動改造,半年下來,黑得看不出人樣,瘦的也跟難民一樣。
道光見奕山形容枯槁,如貧民餓殍一般,有些厭惡,問:“你的辛苦,朕記得了。那廣州的旗丁如何了?”他問這話是因為廣東周邊幾省,漸漸有逃難來的滿人,哭訴在廣東的遭遇。
奕山答道:“旗丁都被奪了家產,雖沒如奴才一般關起來,但是卻動輒辱罵,重則打啥,皇上啊,我們旗人苦啊!”
這話就是胡謅了,何沐平在廣東將數萬漢軍八旗和滿清八旗的鐵桿莊稼給斷了,那些平時罪大惡極地,由法院和警察處理,沒有什麼罪過的,交一筆長久以來吃旗餉的懲罰金,懲罰金按照家產自由設定。雖然很多旗人都交了大筆的懲罰金,但是隻要沒犯什麼錯,絕對摺騰不到破家的程度。怎麼,幾百萬人,兩百年什麼都不幹,什麼都不學就有四萬萬人勞心勞力地養著你們,還有理是麼?
少數有些勤懇的,懂點人事的留下來,找份工做做,也能養家。可怕的就是二百年來這旗人不準讀書學習,不準學手藝,吃那鐵桿莊稼旗餉,失了供奉的旗人,生存的格外艱難。知道只要跑到北面還有旗餉可以拿,不被控制人身自由的旗人可勁兒往北跑,只是他們被罰了錢,又沒什麼本事,就是能吃能玩。普通粵民對這些旗人觀感很差,所以,一路北返,竟然在路上就死了幾百個旗人。
道光一聽,大為光火,若不是手上真沒什麼可用之兵,肯定揮軍直指廣東,將藍衣賊們碎屍萬段。
“皇上,這還不是最氣人的,那幫可恨的藍衣賊,竟然建了國!”
這下『性』質可不一樣了,你不聲不響的,我可以容忍你。可是你要跟我平起平坐了,怎麼能放過你丫的。
“奕山,那藍衣賊大頭目可是那尹賊?”
“回萬歲,這藍衣賊不同祖宗禮法,胡『亂』行事,妄稱偽帝的是何沐平,據說率兵打敗英夷的就是他,可那偽朝政事,皆為宰相尹勝吉把持,依臣之見,這偽君臣矛盾日深,遲早要火併一場。”
道光聽了稍稍欣慰,卻想不到是奕山這蠢貨不懂中華帝國的政體,信口胡說。
“那藍衣軍實力如何?”
奕山這才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開口。
道光見他這模樣,道:“儘管實話實說。”
“喳。藍衣賊雖然目無君父,不忠不孝,但是學自西夷的軍陣卻是厲害,能打敗西夷就可見。奴才於守衛廣州城之時,曾見藍衣賊大海船,長百餘丈,高五十丈,巍巍峨,仿若宮殿,上有甲板三層,共載炮122門,發炮時猶若天雷齊滾,聲勢驚人。”
道光聽後心中有些沉重,奕山此人向來是屬於報喜不報憂的,此番竟然把話說得這麼死,那肯定就是被藍衣賊給嚇傻了。可是,藍衣賊已然建立偽朝,若是不以雷霆之勢剿滅,這天下還有他們滿人的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