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端了酒準備抿一口,突然想到這件古怪的事情,我的動作不由地頓了一頓。
我很是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然後猛然間想到了,那一日,在馬車裡,蕭靖墨對我控訴蕭惜遇比他受寵的那些話。
我突然間就隱約猜到了,難怪大家都不提他,難怪他父親的壽辰他沒出現,大家也都沒覺得奇怪,原來,他果真是不受寵……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莫名其妙地又想到了,他說的那一句句近乎於瘋狂的話,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眼看著寧城城主言笑晏晏地同蕭靖南和蕭惜遇交談著,我居然覺得,那個險些弄死我的陰晴不定的面具男人,他好像除了可惡……
更多的,是可憐。
他會變成那副陰鷙多變的性格,想來,和他從小到大的經歷,也不無關係吧?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回了神,我低著頭,自己微笑了一下。
我可真是奇怪啊,我閒著沒事兒的,自己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肯定呢,幹嗎去多管閒事地想別人的事情?
我低頭抿了一口酒,然後搖了搖腦袋,希望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甩出腦袋去。就在這個時候,是的,就在我剛剛搖了搖腦袋的時候,天空中,突然乍然傳來一聲焰火炸裂的響聲。
那一剎,我有些被嚇到地猛然揚起了頭,一大朵璀璨妖嬈的牡丹,就那麼毫無預兆橫衝直撞地,衝進了我的瞳孔。
好,好漂亮!
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人統統回了神,席間有不少人起了身,仰著臉觀看這場焰火勝景。
我沒動。
我坐著沒動。
我仰著臉,盯著夜幕之中一朵又一朵妖嬈綻放的花朵,我的嘴角一點一點地翹了起來,眼睛,卻是漸漸地有了些水意,和朦朧。
這裡,是冬天了。這裡,下大雪了。這裡,開始放焰火了。那……現代呢?
去年的這個時候,去年之前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我,我都是和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在一起的吧……?
如果說,以前的我,是不相信睹物思人物是人非這種感覺的話,那麼此時此刻,我不僅信了,還切身地體會到了。
明明是所有人都在笑的時刻,明明是所有人都在雀躍的時刻,明明是被許多人簇擁著喧譁的時刻,可是,我卻覺得,心底像是空出了一個大大的洞。
我的心裡空落落的,我的腦袋空落落的,我呆呆地仰著臉,看著漆黑一片的夜幕,被一朵朵焰火燃亮了,再熄滅。
所有人的臉都被焰火的光亮照耀著,他們或者在笑,或者在凝神,或者在皺眉,光怪陸離的。我突然之間就覺得,我,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呢?
我為什麼就沒有想過,要像電視劇裡的馬爾泰若曦那樣,隨便找一匹馬衝上去,被它撞死或踩死都沒有關係,只希望藉此,能夠重新回到我的現代呢?
難道說,我對這裡……有什麼可留戀的嗎?
臉頰上劃過一道熱熱的東西時,我放在雙腿上面的手,突然被一隻微涼的手掌握住了。
十指相觸,那一刻,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我呆呆地轉過臉去,就看到了一張臉。
一張面無表情,眉眼卻美得,幾乎可以奪去夜幕中焰火光彩的,漂亮的臉孔。
那張臉的主人,他沒有看我,他垂著眼睫,他死死地,握著我的手。
在沒有人看得到的桌案下,他緊緊地,憐惜地,同我十指交握著。
在沒有人看得到的桌案下,他用那隻空出來的手的指尖,在我空出來的那隻手的掌心上面,寫了兩個字。
他寫,“我在。”
那一霎,我只覺得,自己心頭一震。
那一霎,我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