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望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而心裡,卻像是有細密的針在扎,酥麻過後,只剩疼痛。她聽到他開口,聲音冷淡如冰。
“這個就是你喜歡的男人嗎?你以這樣隆重的方式介紹我和他認識……秦菲絮,我太小瞧你了……”
她一直望著他,她該說什麼?她應該要叫囂嗎?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他是誰,她也不認識!她只是一個受害人!是因為收到了他發的簡訊讓她過來,她才來的!她沒有叫他,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個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她突然間就想起,暈厥前聽到那人說的話:我只是受人之託而已……
受人之託,受人之託……還有受誰人之託?
這一場感情中,於一開始,她便是弱者,她沒有說話的權力,更沒有反抗的能力,她像是一頭待宰的羔羊,不是死在豺狼的口中,便是斷送於獵人的槍下。
“是……就是他……”她低下眼去,聲音輕如蚊吶,開口的瞬間,心也一片死寂,她三年未到的感情,是終於走到了盡頭吧?
“你……真狠!”他近乎咬牙切齒,說了三個字,轉身走了出去,然後,聽到外面響起東西碎裂的聲音,爾後,是門的碰撞聲,再爾後,一切歸於平靜。
她擁著被子,將臉埋下去,眼裡一片酸澀,澀到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她一直以為,她所等待的他給她的三個字,哪怕不是那三個,但也絕對不會是“你真狠!”可是,她再一次料錯了。
外面,已漆黑一片,她不知道現在幾點,只是靜靜坐於床上,望著面前的素色被子,終於,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
柔軟的被子上面,有水樣的痕跡,一圈圈,洇染開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對於這一切,仍處於恍惚中,只像是做了一場惡夢,可是,天已經亮了,她也已經醒了,為什麼還是覺得如此真實?
菲絮一直坐在客廳的地板上,背靠著沙發,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直直望著地板。
屋內,只有時鐘嘀答嘀答的聲音,表明著她所在的這個世界,還在轉動著,是啊,她的心還在跳,她還在呼吸。
而她,寧願此刻,她已經死了。
手機突然間響起,在這空曠而寂寥的空間內顯得有些刺耳,她怔了下,轉頭望向沙發上正叮鈴鈴響著的手機,良久,才察覺那是鬧鐘的聲音。
一天,又過去了。
菲絮轉頭望向陽臺,客廳處,絲質的窗簾因為風的緣故,正在褊遷起舞,隱隱綽綽,有縷縷陽光照射進來,使得室內開始漸漸明亮。
手機鬧鈴還在持續響著,似乎非要把她叫醒為止。菲絮伸手拿過手機,終於按掉了鈴聲,也像是睡著的人總算清醒般,站起身來。
她開始整理屋子,從臥室到書房到衛生間到客廳,每一間,每一個角落,全都擦得一塵不染,甚至還把每一扇窗,也都擦得一乾二淨。然後,又開始做菜,她將冰箱裡能找到的菜,不管是冷藏的還是冷凍的,全都拿出來,精心調製每一樣菜色,林林總總,做了十幾樣,擺了一大桌子。
做完這些時,天色已不早,她看了下時間,已近傍晚五時。
她知道他一般六時下班,到家如果順利,沒有堵車,半個小時即可,如果稍微堵一下,那七點也能到家了。
菲絮解下圍裙,進入了浴室,將自己洗了個澡,然後開啟衣櫥,對著裡面沒有多少的衣服逐一挑選,選了一件他為她買的,她很喜歡的連衣裙。
白色的桑蠶絲,如雪一般,純潔得讓人不敢褻瀆,就如此刻,鏡子中不施脂粉的她,一臉清淡,猶如水中蓮花。
她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笑笑,然後,翻出那一套化妝品,開始一點點,塗抹上去。
不知道